上午十點三十八分,褚木木剖腹產下一個重達4.2公斤的男孩。柳舒趕到醫院的時候,褚木木因為麻藥還未完全褪去,刀口感覺不到疼痛,精神還算可以,隻是生產消耗太多,即便病房暖氣被關了,大冬天的還是止不住地淌虛汗。
柳舒笑嘻嘻地給了褚木木一個親吻,“親愛的,你真棒,你當媽媽了。”
褚木木虛弱的臉上滿滿都是幸福,“六六,你當幹媽了,以後也是有親有故人士啦。”
柳舒笑得誌得意滿,跑去看搖籃裏的小寶寶,小寶寶正眨巴眨巴著嘴睡得香甜,皮膚看上去雖然皺皺的,輪廓卻不難看出來將來必定也是個不可多得的美男子。
柳舒有種母親看兒子越看越歡喜的感覺。這一歡喜,不知不覺柳舒竟在醫院陪了褚木木一星期。
“我現在算是明白一日千裏的含義,你看咱們家樂樂真是一天一個樣,越長越帥了。你說是不是呀,樂樂,幹媽說得有道理吧,嗯,你笑了呀,你也同意對不對……”
“木木,你確定她是柳舒?不是被什麼附身過的?”韓景澤坐在床邊給褚木木削蘋果,這幾天聽多了柳舒抱著孩子自言自語的蠢樣子,實難想象一個人怎麼會變化這麼大?
褚木木瞪了他一眼,看著柳舒逗弄孩子的情形又笑得恬淡:“六六是孤兒,對親情的渴望可不是你這種天之驕子能理解的,對她客氣點兒,別跟她搶孩子,以後咱們有的是機會。”
“遵命,媳婦兒,老公全聽你的。”韓景澤看著自家媳婦兒自從生產之後越來越聖母的笑容,越發覺得放棄當初一時激情的選擇是對的,不過他也明白他們現在雖然結了婚也有了孩子,當初的事情對木木至今還有傷害殘留在心裏,以後更要加倍珍惜眼前這份幸福。
“呀,他笑了,木木,你看你看,他這麼小竟然就會笑了。”柳舒抱著樂樂到床前獻寶,心裏喜滋滋的。
“哪裏在笑?他都睡著了。”韓景澤深深失落,為沒見到兒子人生第一次笑容而倍感失落。
褚木木看兩人截然不同的表情,不由得失笑:“小家夥這是做美夢呢,以後會經常笑的。”
“喂,韓景澤,你別灰心呐,樂樂可是幸福的寶寶,以後會美夢不斷的呢。”
韓景澤也笑,但還是不能便宜了撿現成媽當的柳舒:“哼,以後可不能這麼便宜你了。”
柳舒握拳作勢要揍他:“韓景澤,你幼稚。”
蕭朗站在病房外,從半開的房門清楚看見裏麵發生的整體一幕,手便那麼僵硬地停在半空,前進不了後退不得。
蕭朗想起柳舒的笑容,有似冰雪消融,讓人如沐春風的;有似秋風蕭索,讓人倍覺心酸的;有似寒冰料峭,讓人渾身寒涼的;唯獨沒有眼前這種似百花盛放,毫無顧忌毫無負擔的。
蕭朗覺得這樣的笑容在她身上太稀有,顯得格外的彌足珍貴。
“小夥子,你站在這兒幹什麼?來看望就趕緊進去吧,這過道口多冷啊。”
蕭朗微笑著道謝跟隨在後,褚媽媽推門進來,“景澤,別光顧著你兒子,來招呼下客人。”
柳舒把寶寶放回搖籃裏躺好,抬頭正好與蕭朗的視線在空中交彙,電光火石之間忽然想起分開之前的那個早晨,不由得臉上一熱。
韓景澤不認識蕭朗,待看到對方無人出其右的長相也不由得愣了愣。褚木木推了推韓景澤,笑著招呼:“景澤,這是蕭朗蕭總。”
韓景澤一聽這名字知道來人必定是來找某人的,他不像木木對上司那樣畢恭畢敬,伸出手笑得和煦如風,“韓景澤,幸會幸會。”
蕭朗伸手與之交握,然後拿出一個紅包遞過去,“之前一直在忙,沒時間過來探望,謝謝你們對柳舒的照顧。”
柳舒站在一旁真是看夠了這個客氣的場麵,也不明白蕭朗丟下公事跑這裏來做什麼?隻擔心齊齊是不是出了什麼事,趕緊跟幾人招呼了幾句就把蕭朗拉到了門外。
“你怎麼到這裏來了?是不是齊齊怎麼了?我們馬上回去吧,本來我也打算明天木木出院就走的。”
柳舒拉著他走在前麵,想著蕭朗出現在這裏肯定是為了蕭齊齊的事,不由得腳步更加焦急了。
蕭朗也不反抗隨她拉著走,看著她焦急的步伐,竟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齊齊隻有三個月就是預產期,她有事你直接打我電話就好了呀,我們倆都不在她身邊,放她一個人在家怎麼行啊?”
“柳舒,幾天不見,你變囉嗦了。”
“我知道,為了抓緊跟樂樂相處,我能不變得囉嗦嗎?你將就將就吧。”柳舒拉著他走了一段又回過身,“你等著,我去告個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