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老板也感受到了他們這桌的異樣氣氛。老板娘跑過來勸他:“挺好一小夥脾氣咋就這麼大?孩子,雖說你女朋友外貌比你差了點,但是這氣韻可比你好得多,年輕人要懂得珍惜啊。”
一席話說得蕭奕臉都臭了。柳舒看著他滑稽的樣子不由噗嗤笑出聲來:“姨,這是我弟弟,正鬧脾氣呢,沒事兒的。”
頓時,蕭奕一張臉綠中帶灰,灰中帶綠,臭得更厲害了。
柳舒笑著同愣住的老板娘結了帳,心情甚好。
“氣還沒生完呐?”下車之前,柳舒笑著糗他,“這頓算我贈送,下次一定請你吃頓好的,地點隨便挑。”
見他依舊繃著一張俊臉,她又笑道:“大半夜的別繃著一張僵屍臉,會嚇壞人的。我先進去了,拜拜。”
“柳舒……”
柳舒轉過臉,以眼神詢問。蕭奕盯著她久久不說話,然後猝然伸出雙臂以著不可抗拒將她撈進懷裏。
他說:“柳舒,記得要幸福。”
久久無法言語。他緊了緊這個懷抱,爾後她輕輕地應了一聲:“好”。
沒有壞掉的那隻耳朵有低低的笑聲爬過,下一刻,她被推開,那情形仿佛她對他而言就像是洪水猛獸。隻見他臉上掛著玩世不恭的笑:“根本不是什麼溫香軟玉好吧?瘦得沒半兩肉,咯死人還差不多。本太子虧大發了。”
柳舒愣了一下,也學他笑得不正經,“蕭太子什麼國色天香沒經過手,就不要對小小女子我打擊報複了。”
“哼哼,想當初你一個擒拿手差點沒讓我當眾出醜,打擊報複算便宜你了。記住以後對男人溫柔點兒,別再招惹不該招惹的,你滴可明白?”
“是是是,太子爺教訓的是。”柳舒皮皮的做低眉順眼狀,“小的受教了,今後一定謹記於心,日夜拿出來咀嚼品味。”
蕭奕嘴角一抽,覺得眼前這女人真的不可思議,頗為嫌棄地揮手,“下去下去,千萬別回頭。”
正值一年當中最難受的三伏天氣,打開車門便有炙烤的悶熱氣流灌進身體裏,灌進車子裏。柳舒背著身關了車門,聽話的沒有回頭,一步一步堅定向前走去。隻依稀天劍身後有一道嗓音:“柳舒……記得要幸福……”
那個夜晚,柳舒應承要幸福,可實際上她迷茫。她想到底什麼才算是幸福?
她在門外深呼吸了又深呼吸,如此反複做著同樣的動作,終於拿出鑰匙開了門。
門內門外冰火兩重。客廳頂上那盞華麗的水晶大燈破天荒沒有被開啟,冷氣寒簌簌向她直麵襲擊,黑暗和寒冷席卷而來,那種直達心靈深處的毛骨悚然讓她仿佛置身寒冰孤島之上。她想她終究恐懼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狀況。
“蕭朗,蕭朗……”她喊,幾乎接近尖叫。
然後她看見其中有一扇門迅速被人從裏麵拉開。立刻,她第一次不顧矜持撲進那個懷抱。
她感覺到自己被抱得很緊,恍惚她正在被人狠狠憐惜。他似乎被她撞過來的身體弄得有些氣息不穩,她聽見他略帶著顫抖的聲音。
他說:“柳舒,歡迎回家。”
刹那,光華絢爛,妖嬈盛開。
她說:“蕭朗,結婚後你要聽我的話。”
他說:“好。”
她說:“你可以不愛我,但是你要疼我寵我珍惜我,不能忽略我。”
他說:“……好。”
她說:“我開心的時候你要比我更開心,我不開心的時候你要哄我開心。我說話的時候你要專心聽我說話,我不說話的時候你要努力逗我說話。我依賴你的時候你要不遠千裏滿足我的依賴,我不依賴你的時候你要想方設法讓我繼續依賴。我需要你的時候你要表示你也需要我,你不需要我的時候也要提前告訴我你不再需要我……”
他說:“我需要你,不會有機會不需要。”
她笑:“那我現在想吻你,你也要吻我嗎?”
他也笑:“好,樂意之至。”
唇齒相依,劇烈喘息。她笑:“蕭朗,你會給我要的幸福嗎?”
他亦笑:“好,但是你要先解決我的幸福。”
柳舒記得,記得幸福。此刻,鮮花、音樂、掌聲正在她腦海裏盤旋,而她的幸福正等在鮮花的盡頭。
於是,迷霧退散,眼前一片清明。手捧鮮花,一步一步堅定從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