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假亦真時,紅顏已忘把酒歌(1 / 3)

巳時三刻,五龍山上。

一個身著破舊棉衣露著輕絮的胖漢子,帶著一個消瘦的男孩正在山中追蹤野獸蹤跡。在山中走了數裏,忽然,那肥膘漢子眯著一雙小眼睛盯著前麵樹林怔怔出神。身邊的小孩見他愣在一旁,頑童心性,抄起白雪搓成一團向他頭上擲去。

那胖子眉毛上已掛著白霜,一雙眯起的小眼睛下是凍得通紅的鼻子。而此時被孩子這一捉弄,滿臉都是雪。他胡亂一抹,對那個扔雪球的人說,“前麵來人了。”

那孩子也伸過頭來陪著他一起望著。果然,樹林裏隱約有黑影,仔細一瞧,應是乘著馬匹奔來。不一會兒,那踏著白雪奔馳而來的黑馬,上麵坐著一個病歪歪的年輕人,而身後卻是一個美貌如花的少女,想是在雪地裏走了很久,臉頰凍得緋紅,看起來卻又是俏麗了幾分。那肥肉漢咽了咽口水,拱手道,“姑娘留步!前麵的路不好走!”

那姑娘聽聞急忙勒緊馬兒,回過頭來,正是陶夢抒。在馬上微笑著向那二人點了點頭,“有勞二位大哥,五龍山鶴宅可是從這方向去嗎?”那胖子聽到這人竟是要去鶴宅,心中不禁有些起疑,小心翼翼地問道,“敢問姑娘,登鶴府門楣所為何事?”

陶夢抒雖不諳江湖事,但陶府賓客均來自江湖,耳濡目染也學會一些麵人之道。心想,這二人不像尋常村夫,剛提起鶴府麵露謹慎,道是心裏有好大的戒備。莫非是鶴府的人?

陶夢抒雙臂緊緊抱著身前的鞠歡,對那漢子道,“實不相瞞,我的這位朋友還有一日的命在了。所以要請五龍山上的鶴青竹老前輩救他一救。”

那漢子皺了皺眉,這鶴老哪裏懂什麼醫,倒是邵麒邵二爺懂得一些。漢子對陶夢抒道,“姑娘,鶴青竹鶴老前輩,並不在宅邸。目前在宅院的隻有鶴老的前輩的弟子和他的一些朋友。都是江湖好手,但未曾聽聞有妙手回春的本領。姑娘切莫誤了功夫啊!”

陶夢抒聽完,心裏難過,喃喃自語到,“鞠歡迷迷糊糊時卻也直道出五龍山這三個字來。”

那胖漢子一聽馬前坐的年輕人竟然就是鞠歡,快步向前牽過馬來。仔細瞧了瞧鞠歡的麵容,不是鞠歡是誰?

漢子見過鞠歡,知道他是邵麒的朋友,當下不敢怠慢,忙引著陶夢抒向鶴宅的方向而去。

竺傾之在鞠歡走後一直在鶴宅等著解陽回來。他留在這,秦煙兒和東秀二人自然也留下了。

竺傾之上了歲數,對鶴宅清修的生活很是滿意。每天清粥小菜,品茶論道,總覺這一天時間過得很快。而東秀二人卻悶的心裏發慌。稍稍有些違背禮節之處就要遭到竺傾之的訓斥。相比東秀二人的索然無味。秦煙兒倒是覺得這地方很有趣。每天在百鳥林飛上飛下的追著鳥,在青竹居和邵麒學習如何品茶,閑來無事還能捉弄下東秀二人,所以她倒是在這裏住得自在。

邵麒此時正在青竹居請其他人飲茶。說起茶道,邵麒就像一本茶經一般。茶的色澤產地,茶性如何,該用什麼水為最,該用哪一種衝泡方式才不算暴殄天物等。聽得竺傾之笑嗬嗬,可其餘三人總是被他說道頭疼。秦煙兒恍然大悟的說,“我終於知道為什麼逄鐸總是打哈欠了…”

這時一家丁急忙忙敲門,邵麒皺了皺眉詢問道什麼事。家丁在邵麒耳邊低聲說了幾句,邵麒激動的從椅子上彈了起來,揮著手說道,“快!直接抬到我屋裏!”

竺傾之看著一臉焦急的邵麒,詢問道,“你師父和師哥出了什麼事了?”

邵麒對竺傾之說道,“鞠歡出事了!”說完快步離開青竹居,奔向自己的內堂。

逄鐸此時也已接到消息,看著鞠歡躺在邵麒的床上,就如同死了一般。逄鐸暗自歎了口氣,又看向一旁焦急萬分的陶夢抒,忍不住問道,“怎麼傷的?”陶夢抒回答道,“中了一個說話聲音沙啞的老頭一針。”逄鐸打了個哈欠,暗自思量能是什麼老頭呢,比自家師父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