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歡從屋子出來伸了伸懶腰,聽見竺傾之的聲音在園中出現就如周身圍著一隻蒼蠅般討厭。
原本鞠歡和麟兒分開後,打算直接回澄州。可江湖的傳言漸成鼎沸,而描說的更是繪聲繪色,甚至連鶴青竹和解陽的埋骨之地都知道的清清楚楚。鞠歡無奈,但此時卻童心大起。想知道這種情況之下隻身來到鶴家,守家的兩個弟子會怎麼對自己,鞠歡回想起解陽的樣子失聲笑了出來。索性改道來到五龍山。
從進門到欣賞園中美景,從品茶到落座後園小屋。邵麒多是打趣要不要稱鞠歡一聲“師叔?”,在鞠歡搖頭否定後,又與他交談這院裏如何設計修整,對於江湖傳言緘口不提。鞠歡暗道這兩個徒弟真不簡單。
在小屋內鞠歡見到一張古琴,上有蛇腹斷紋,一看就知道是張好琴。隨口說要撫琴一曲。邵麒是喜愛音律之人,聽鞠歡要撫琴很是高興。也正在此時逄鐸告訴邵麒,家丁在山腰見到竺傾之一行人。邵麒低聲向逄鐸囑咐了幾句,笑著對鞠歡說,“鞠兄!你時間不多了,請吧。”
鞠歡靈均敘初悠悠地奏起一曲《離騷》。此曲古樸蒼勁、深沉含蓄。邵麒坐上椅子上聽出鞠歡彈奏此曲的目的不禁莞爾。就在鞠歡彈奏到“臨睨故鄉”時竺傾之到了門前。這一曲終究是沒有奏完。邵麒看著已收琴音的鞠歡,拱手到,“鞠兄!改日江湖再見還請再續此音!請!”
回想方才與邵麒交往,鞠歡心裏說不出輕鬆自在。從後園小路繞行出去,稀裏糊塗地走到了“青雪烏”。鞠歡並不知道這“青雪烏”為何地,隻是在邵麒介紹園林時提到此處麵容上有些清冷。難道是禁地?想完鞠歡就搖了搖頭,暗說自己荒唐。
駐足在門外看了許久,鞠歡在想要不要進去看看。而此時忽然感覺背後有股勁力迫近!鞠歡背身一轉,卻聽一聲悶響落到牆邊。低頭一看竟是一石子。鞠歡啞然失笑,走江湖這麼久躲過暗器不少,但這等暗器卻從沒見過。鞠歡轉過頭看這暗器發來的方向,心裏盤算著力道,把目光鎖定在竹林一角。
劍眉輕挑沉著聲音說,“出來!”
過了會兒卻見地上白雪鬆動了下,竟從裏麵鑽出一個衣著藍衫的少女,正是秦煙兒。水靈靈地一雙大眼睛好奇的打量著鞠歡,而鞠歡也在打量著她。
“你是誰?”二人異口同聲。說罷又都是一怔,緊接著彼此淺笑了一下。
秦煙兒拍拍身上的積雪,緩步走到鞠歡跟前,彎著腰抬著頭看著鞠歡,撇著嘴說“你也是鶴家的?”
鞠歡不答,卻學著她的樣子,撇著嘴問道,“你也是鶴家的?”
秦煙兒用力的甩了甩頭,“不是!但如果我師父丟了我也不會去找,這一點上我倒覺得自己像鶴家的人。”
鞠歡很有興趣的看著麵前的小姑娘,咂咂嘴說,“那你在這裏幹什麼?”秦煙兒扭頭看著“青雪烏”緊閉的木門,又撇著嘴說,“和你一樣,對這裏好奇。”鞠歡看向青雪烏三個字在這匾額上黯淡的色澤,又環顧一圈這四周都沒有家丁打理,歎了口氣對秦煙兒說,“這地方,不像有人常來的樣子。”說完就轉身離開。
秦煙兒見他不想去進一探究竟,趕忙叫住他,問他去哪兒?鞠歡頭也不回的說,“回家!”
秦煙兒看著鞠歡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園林一角,回過神來再仔細的打量著青雪烏的匾額。嘟囔一句,“古怪!”然後走向剛剛鞠歡來時的方向。
從五龍山下來,鞠歡快馬加鞭的奔回澄州,想把自己知曉的事告訴給陶蘭之。在“梅蘭竹菊”結義之初,陶蘭之與鶴青竹就頗為不和。因與內斂穩重的梅秉傑不同,陶蘭之總以兄長自居且大事小情都要發號施令。作為四兄弟中武功最高強的鶴青竹,看著二哥一副高高在上的小人嘴臉很是氣不過。所以每每頂撞。十六年前的血案發生後,“梅蘭竹菊”折損兩人,鶴青竹就斷了和陶蘭之的聯係。而陶蘭之卻在澄州繼續當著他的陶二爺,且名望蓋過一時。鞠邵一死時鞠歡隻有五歲,所以陶蘭之將鞠歡帶到家中撫養其長大。雖有父輩承諾的結義之事,但實則陶蘭之如鞠歡生父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