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在講述一個故事,道爾頓·坎德冷冷道:“在整個帝都守夜人都背叛的情況下,帝都對他早已不安全,所以他不會留在那裏,他甚至不會留在東西薩克蘭。”
“過去對他最安全的地方,已經變成了最危險的地方。”
“但他很聰明,清楚如果找他的人得不到任何線索,那麼就絕不會善罷甘休,會尋覓著任何一點點蛛絲馬跡繼續找下去,直至發現更多的線索,確認他的死亡為止。”
“所以他會留下一些情報,讓找到這些的人全神貫注的去弄清這些情報的真偽;這樣…他就有了更多的時間逃亡。”
“至於維克托·修斯……”道爾頓稍稍停頓幾秒,繼續說道:
“找到了魯特·因菲尼特的情報和線索,就等於牽扯進了德薩利昂皇室最隱秘的陰影之中;他不會知道太多,也不會知道太少;他的能力和性格,會因為這一次的事件徹底展現在康諾德皇帝的麵前。”
“一個能力出眾,毫無野心,清高又出身低下的掌璽大臣…是康諾德皇帝夢寐以求的。”洛倫自言自語道。
“這是一次雙贏。”道爾頓緩緩起身,將雙手背在身後:“我們得到魯特·因菲尼特,康諾德皇帝得到維克托·修斯。”
洛倫微微頷首,但還有一個問題沒有解決……
…………………………
“啪,啪,啪,啪……”
吱呀作響的樓梯上,輕盈的腳步敲打著已經腐朽不堪的木板;興許是貪圖省錢的緣故,酒館老板並沒有在樓梯和走廊間放置油燈和火把;走上樓梯的同時,周圍的光線也隨之一黯。
推開了剛剛下樓的旅客,又隨手打發了兩個想要惹事的酒鬼,帶著兜帽的黑發巫師朝一片漆黑的長廊走去。
狹窄的走道,腳下是破爛如抹布般的地毯,兩側是旅店的房門,烏黑的門板上用炭筆隨意的寫著幾個數字。
人影在前方,腳步穩健的走向長廊深處,昏暗的油燈在漆黑的走廊外忽明忽暗;每一次晃動,都讓牆上的數字顯現一次。
借著這並不明亮的光,黑發巫師停在了一扇門外,漆黑的眸子打量著門上的數字。
和剛剛櫃台上的酒漬,一模一樣。
…………………………
魯特·因菲尼特…如果他不在帝都,那他究竟在哪兒?
這是個問題。
守夜人的密探和情報網遍布整個帝國,這在過去是他的優勢——利用這龐大的情報網,魯特·因菲尼特能輕易的判斷和了解一個地區的準確形式,並且隻要他想,誰也不可能找得到他。
但在艾克哈特二世死後,分裂的守夜人一分為二,而不論是康諾德還是布蘭登麾下的守夜人,都不可能再聽從這位“前首領”的任何命令。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會去哪兒?
不…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現在的他究竟會做什麼?
他已經不再是守夜人了,手中卻握著浩若煙海的情報和那一夜的真相;這些都是他的籌碼,隻要方法合適,完全可以賣一個很高的價錢。
難不成……
“他不會背叛帝國,投靠亞速爾精靈的。”
沒等洛倫開口,道爾頓·坎德就先打消了學徒的顧慮:“魯特·因菲尼特他是個守夜人,他的忠誠也隻屬於艾克哈特二世一個人;不論精靈們能開出多高的價錢,都不可能讓他背叛。”
“即便艾克哈特二世已經身死,他也會繼續執行這位皇帝陛下的命令,直至他生命終結為止,直至任務完成為止。”
“所以…不論他現在正在做什麼,都肯定是在繼續自己沒有完成的任務;一個哪怕會讓他有生命危險,也必須完成的任務。”
道爾頓的一番話,讓洛倫一頭霧水。
導師他…到底想說什麼?
“洛倫。”道爾頓·坎德緩緩回首,與黑發巫師四目對視:
“魯特·因菲尼特,他現在就在這裏。”
“就在赤血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