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問,如果真的是準備用友誼之心,和古木森林建立起難能可貴的和平…那麼帝國,又為什麼要集結這麼多的軍隊,在古木森林的邊界呢?”
“難道說‘熱心’的帝國已經不滿足和古木森林保持和平,而是要親自出兵,幫助精靈們收複南方被食人魔侵占的森林了嗎?”
米德爾淡淡的開口問道。
但他說的每個字,都像是淬過毒的箭矢,射向小個子巫師的每一寸肌膚!
短暫的死寂,緊接著便是轟動整個長屋,憤怒的嘩然之聲。
冷汗淋漓的艾茵,更是死死咬住破裂的下唇,讓自己不至於失態;但她的內心卻已經掀起了無數的驚濤駭浪。
洛泰爾…帝國…魯文·弗利德…他們怎麼會?
在出使的期間動兵,豈不是要置洛倫於死地?!
“諸位…我想你們都應該已經明白了。”米德爾悠然開口,旁若無人的在精靈長老們麵前走來走去:
“所謂的‘會麵’不過是帝國放出來的障眼法,為他們的軍隊做掩飾用的——至於那位‘失蹤’的公爵大人…嗬嗬嗬,大概是有所察覺,所以早早逃命去了吧?”
“隻留下自己忠心耿耿的隨從和摯友在這裏,繼續為了一個虛幻的‘和平’做努力…真是悲哀啊!”
長屋內的氣氛愈發的冰冷。
麵色蒼白的小個子巫師無助的站立在原地,她想站出來大聲告訴他們,不是這樣的…但眼前所見的事實,卻讓她再說什麼都沒有意義了。
“這隻是你的一麵之詞罷了!”
晨星林的長老惱怒的站起身,忿忿不平的盯著米德爾的眼睛:“且不說洛倫·都靈閣下根本不是這樣的人——如果是,他當年就不會孤身帶著不到百名戰舞者深入永夜林,結束了食人魔戰爭!”
“何況所謂的出兵究竟是怎麼回事,證據也隻有你手中的那張紙罷了!”晨星林長老猛地回首,看向在座的其他長老:
“我提議!在等候拜恩公爵期間,晨星林先一步派人去和深林堡伯爵交涉,弄清事實原委——在此期間,就先暫時將帝國使團安置在霧月庭內等候……”
“所以我才說,你們真是懦弱可以。”
冷笑的米德爾再次打斷了長老的話,硬著那一雙雙羞惱的目光,露出自信的微笑:“不過還好,並不是所有古木森林的精靈,都如你們這般的謹小慎微。”
坐在前排的幾位長老先是一愣,隨即齊齊暴怒:“你在說什麼?!”
“我在說,那些往日裏聽從你們這些朽木教誨的年輕精靈們,那些真正有活力,有膽識的武士們,才真正明白什麼才是對自己的族群最好的。”
“他們才不會像你們一樣,需要討論半天才能在猶豫不決之中做出看似‘合理’的決定;他們會用手中的長槍,為自己的血親胞族爭取光明的未來!”
米德爾輕蔑一笑,鄙夷的目光在長屋內掃視一周:“如果你們現在肯安靜下來,說不定就能聽到那聲音……”
“那是數以千計的年輕精靈們,在圍攻帝國使團營地的聲音——區區幾十個武士加隨從,恐怕不消片刻就死傷殆盡了吧?”
“屆時,屠戮了帝國使團的你們也就失去了選擇的權力,隻剩下一條路可走;再也不能妄想著帝國會對你們寬宏大量,讓你們繼續生活在這片貧瘠的森林中。”
長屋的喧嘩聲隨即消失,一張張激動到漲紅了的臉上都像是憋著怒火般,卻沒有誰敢開口,誰能開口。
死寂的大廳,如墜冰窟。
隻留下米德爾一個,悠然自得的站在大廳前扶著耳朵,像是很認真的傾聽著門外的動靜。
那溫和中帶著幾分悠然自得的表情,在此刻的小個子巫師眼中,無異於魔鬼的微笑。
就在此刻……
“咚——!咚——!咚——!”
粗暴的敲門聲從外麵傳來。
米德爾的微笑,僵在了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