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是…誰給的勇氣……”
顫栗的支撐起身體,口中溢血不止的新兵艱難無比的扭過頭——哪怕黑暗中根本什麼也看不見,也依舊拚命睜大眼睛。
仿佛對方也在看著自己。
“而是從一開始…我就做好了跟你同歸於盡的準備……”
“尊貴的至高王陛下…在喑然之夢的見證下和我…一起下地獄吧!”
嗯?!
什麼?!
沒錯…我太弱小了……
弱小到即便賭上性命,也依舊不是怪物的對手;弱小到竭盡所能,也隻能發揮出“喑然之夢”十分之一的效果,甚至都無法徹底抑製敵人的虛空之力。
但有一點,是確認無誤的。
那就是在“喑然之夢”下,怪物也好,邪神使徒也好…是可以被殺死的!
噗嗤——!
刺入身體的銀劍徹底貫穿了新兵的胸膛;在從背後探出的同時,精準命中了至高王的心髒。
“啊啊啊啊啊——!!!!!”
凶惡猙獰的至高王,第一次發出了淒厲的慘叫。
渾身顫栗不止的新兵用盡全力,攥緊了探入腹腔的戰斧斧柄,帶著全身的力量,直接從後腰的位置捅了出去。
張大嘴的至高王猛地仰頭,劇烈的疼痛已經讓他的喉嚨裏再也發不出一丁點兒的聲音,身體和新兵一樣劇烈的顫抖著。
還有…最後的一擊。
攥緊匕首的右手一點一點的揚起,染血的刃尖對準了至高王的麵門,和他的眉宇間。
但卻並沒能落下。
顫栗的手指微微鬆弛,匕首從掌心滑落,僅僅在至高王的麵頰上留下一道血痕。
幾近同時,周圍的黑暗漸漸散去,明媚的陽光再一次照入了煙塵彌漫,屍骸遍地的群王殿。
觸手鬆開,新兵的身體不受控製的癱倒血泊中,一顫一顫的抽搐不止;燃燒著怒火的雙瞳,正在迅速冷卻下去。
結、結束了?
“嗬嗬嗬哈哈哈哈哈……死了,都死了!全都死了!果然…他們果然不是我的對手,我果然是不可戰勝的!哈哈哈哈哈……”
活下來的至高王,用近乎歇斯底裏的聲音狂笑著。
直至身後傳來一陣冰冷。
“噗——!”
冰冷的利刃,再一次從背後貫穿了他的心髒!
“所以…我才討厭新兵…明明都告訴他讓他逃跑了,非得自作主張的留下來……”
一個無比虛弱的聲音,在至高王的背後幽幽響起:
“不聽指揮,熱血上腦,毫無戰士的自覺…還特麼…總喜歡自以為是……”
驚愕的至高王扭過頭,難以置信的看著從血泊中爬起來的卡爾·科林,甚至都忘記了自己胸口的心髒還插著一柄長劍。
“你還活著?!”
“差點兒就死了。”獵魔人淡然的看著他,左臂死死按住後頸的符文:“因為一些…特殊的原因,我在後頸篆刻的符文並不是和其他同伴們一樣的超越感知,而是更加冷門的一個……”
“高階魔咒,此刻即死——很偏門,沒人想用的東西,卻在最關鍵的時候特別管用。
當然,因為某個自作主張留下來的新兵,又自作主張的張開了屏蔽一切虛空之力的‘喑然之夢’,我差點兒就等不到它發揮效果的那一刻了。”
“但現在嘛……”卡爾·科林冰冷的目光,停留在血泊中那個千瘡百孔的身影上,有氣無力的舉起右手僅剩的秘銀袖劍,對準了至高王的麵門:
“抱歉,能麻煩您下去跟他做個伴兒嗎…我不能讓自己的兵,就這麼孤零零一個人上路。”
獵魔人聲音顫抖,拚命的抑製著自己的憤怒。
“就憑你,就憑你一個?!”至高王獰笑一聲:
“到底是誰總誰下地獄啊?!”
“當然是您下地獄啊,至高王陛下。”
獵魔人突兀的睜大了眼睛,隱隱翹起了嘴角指向群王殿外,遠處的天空:“唉,那是什麼東西?”
“哈!這種老套到不能更老套的小把戲,就算是對我們耿直的雲嶺子民也…嗯?!”
“那是…飛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