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母一驚,慌忙鬆手,整個菜籃就順勢攥在了女孩的手裏。
她就像一個孩子,一臉歡喜地翻看著籃子裏的東西,完全無視了朗母眼裏的惶恐在看到她的瞬間就變成了要噴發的火焰。
“哎呀,有排骨啊!今晚就紅燒排骨吧,我做夢都想呢!”清脆歡喜的聲音就像清笛飄進耳裏。
傍晚的天空一片青色,天邊還殘留著一絲炫亮的橘紅,街邊的路燈不知何時連成了一片。
女孩在燈下聘婷而立,高高的個子,豐腴的身材,看起來卻勻稱而輕盈,尤其那雙露在花格大衣下的小腿,纖細、筆直。
她有一頭栗色的短發,柔軟的發絲隨風在額前輕輕地舞動,一雙剪水的眼眸像是撒落了一層碎鑽,明亮又清透。
沒有一字半句,卻將滿心的歡喜都彙進了那雙含笑的眼眸裏。
朗母屏息凝神,對待階級敵人一樣,盯著她看了十幾秒,一聲不吭地搶過女孩手裏的籃子,飛快地往前走。
女孩撇撇嘴,不以為然,跟屁蟲一樣緊隨其後。
“你不應該給我一個擁抱嗎?或者,讓我抱抱你!你什麼都不做,還走得這麼快?三年沒見,熱情地表達一下想念嘛,非要這麼變扭……”
女孩的目光溫柔地落在朗母背後的淺灰色印花上,仿若那朵盛放在衣服上的刺繡牡丹就是日日思念的那張臉。
可下一秒,她的聲音戛然而止,朗母突然轉過了身,她來不及停住,一頭撞進了朗母的懷裏。
她順勢將整個身體都依偎了進去,伸出手臂,圈住了朗母的腰,一張小臉都貼在了朗母的頸窩裏。
這突如其來的熊抱讓朗母定在原地,像尊雕塑一樣僵硬不動,時間好似千年的寒冰,讓鮮活的一切都靜止了。
不知過了多久,朗母突然有了反應,她開始奮力地撐開她的手臂。
“快放手,你這個狼心狗肺的東西……誰讓你回來的?有能耐你就一直待在美國啊……”夾雜著憤怒和委屈,尖聲的嗬斥最後變成了嘶吼。
而女孩的手臂收得更緊,像個撒嬌的孩子用額頭在朗母的頸窩裏蹭了又蹭,對她的嗬斥置若罔聞。
………………………………………………………………………………………………………
朗空騎著他的白色悍馬在夜風中疾馳,大角在身後窮追不舍。
“喂,老大,你倒是慢一點啊,這一路我的腿要騎斷了!”
朗空充耳不聞,飛馳過兩個十字路口,在拐彎處猛捏了刹車。
他長腿一支,回過頭,泰然自若地看著模樣滑稽的大角。
“才騎了多長的路,你就喘成這樣,一個冬天沒鍛煉了吧?”
不遠處的他正麵目猙獰地朝自己飛馳而來,張著嘴巴,筋著鼻子,萬分痛苦的模樣。
“你還好意思說,不就是問你個事嘛,你要是告訴我了,我還用這麼追啊?”大角在他的麵前停下,趴在車頭,大口地喘氣。
“什麼,問吧?”
“還什麼?我問了一路了,你能不能不裝,這個樣子能氣死人,知道不?”大角的火氣衝上了頭頂,哪裏還顧著氣夠不夠喘,扯著嗓子一頓咆哮。
“我忘了,你再說一遍。”朗空笑吟吟地瞅著他,好像他發的一頓脾氣都打在了軟綿綿的細沙上。
大角橫眉立目地瞅了他半晌,明知道他是故意的,又不能掉頭就走,他在心裏詛咒他一萬遍,“等你一會說完的,我非把你按在地上,一頓拳打腳踢,一頓……”
“說不說,不說我可要走了?”
“你是怎麼查到柏栩的,還有,昨晚你倆都說啥了?”大角立馬轉變了態度,整個人溫暖地撲向了朗空。
“有話說話,禁止一切動作!”朗空的大手按在他的臉上,以一臂的距離及時擋住了他撲過來的身體,“我找人查的。”
大角屏息凝神,認真地等著下文。可下一秒,朗空一腳蹬出了數米,接著,風馳電掣一般,連人帶車消失在了茫茫的暮色中。
“我靠,老子拚了老命,你就給我五個字?我還不信邪了,今晚我就跟到你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