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愛的小東西？在柏家做了二十年，還從未有人讓他置辦過什麼可愛的小東西，即便是少爺小的時候，也是玩得那些高大的模型和拚裝玩具，和可愛似乎沾不上邊。
他顰眉思索著，半晌，輕聲詢問道，“水晶手鏈，或者翡翠的掛墜？”他能想到的隻有這些，剔透，美麗，還不張揚，這些小女生應該喜歡吧？
可長桌那頭的柏栩，輕輕搖了搖頭，“這些不行，她不會要的。”
男人猶豫了片刻，開口道，“送去就行，她又退不回來，就像每天送去的點心，她也是不愛要的。”
他一向直言不諱，可這次刻意壓低了聲音，似乎有所顧忌。
靜寂的空氣中傳來了一聲清朗的笑聲，窩在真皮轉椅裏的人長腿一伸，站了起來，慵懶地靠在桌邊，和他麵對麵地站著，對他的話，並未在意。
“送這些，她會有負擔。”
“那就到離這最近的島上度假，或者去D城看花海？”
“你覺得她會去嗎？”
當然不會去，要是會去，自己也不用跟個特務似的，每天換一個地方。
男人猶豫了片刻，直言問道，“少爺，這次你好像很用心……”
盯著他黑亮的眼眸，柏栩自嘲地彎起嘴角，臉上印上了一抹輕輕淺淺的微笑。
好嘛，他居然不否認！
男人又試探地問道，“那……她哪裏特別？”
哪裏特別？個子不高，長得……還不算醜，脾氣……真不小，還有……她還會咬人!
想到這，柏栩忍不住撐住額頭，無聲地笑起來。
男人愣怔地站著，看著對麵笑得一臉春風的大男孩，也不自知地舒展了眉眼。
偌大的房間，隻有柏栩低沉如彌音的笑聲一點點地蕩漾開。
時間如雨絲拂過他的臉頰，在他覺得舒心愜意的時候，他已經兀自笑了三分鍾。
三分鍾，沒有言語，保持著一個動作，一直在那悶聲笑著……
笑聲就這樣突兀而起，突兀地結束，他幹淨利落地收斂了笑臉，盯著也咧著嘴的男人，揚聲問道，“你笑什麼？”笑過的眼眸明亮如晨星，就這樣神采奕奕地看著他。
那個……他笑什麼？是快樂的情緒太容易傳染？還是少爺的快樂太過久違，自己內心被深深地觸動？心裏湧過一股溫熱的暖流，他的鼻腔發酸，說話的聲調竟然帶著濃鬱的鼻音，“好久沒看到你這樣笑了，那個姑娘真有本事……”
男人話的還未說完，柏栩爽朗的笑聲，又海潮般翻湧而來，將他的聲音徹底地淹沒。
他像個孩子一樣的歡樂，明媚染上了眼角眉梢，連發絲都在飛揚。
也許時間太久，所有的人都忘了，他本來就是個孩子。
看著柏栩長大的他，此時渾身的血液都沸騰了，一貫的淡定這會兒早已破了功。他興奮地幾步就踱到了門邊，滿腦子都在想著要置辦哪些可愛的小東西，這麼有本事的姑娘可要盯緊了。
“華叔，今天的西裝很襯你。”就在他拉開房門的瞬間，他聽到了柏栩愉悅的聲音。
動作一滯，他不可置信地看向滿麵春風的少年，有多久？五年，還是十年，沒有聽見這一聲“華叔”了，這個稱呼是和他的快樂一起回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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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窗邊，看著窗外深藍色的夜幕，那些漫天閃爍的繁星好像她的眼睛..他記起她兩眼冒火，對著他的胳膊一口咬下去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