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生態批評與電視文藝批評的高端整合(1)(1 / 3)

“電視文藝生態批評”是“生態批評”與“電視文藝批評”高端整合出來的新的概念,隨著批評對象從“文學”到“電視文藝”的展開,隨著文學領域生態批評的逐步深入,電視文藝生態批評從關注的對象到運用的方法上來看,都是一個需要積極開拓、不斷延展,充滿著挑戰性與建設性的理論問題。

從自然生態、人文生態、媒介生態到電視生態,與“生態”相關的自然科學與人文社會科學研究領域的係列成果為我們提供了進一步展開電視文藝生態及批評研究的理論基礎。在相關論述中,我們曾反複提到可以從四個層麵上建立電視文藝生態批評的結構層:第一,借用“生態係統”的概念,構建電視文藝及批評的生態係統;第二,重點探討“電視文藝與自然環境之關係”,考察電視文藝對於構建人與自然和諧的社會的影響;第三,關注人文社會環境對電視文藝的影響。重點探討人文社會環境與傳播技術變革對於電視文藝的製作觀念、價值取向和各類節目形態結構關係的影響;第四,關注電視文藝對於人的精神生態、文化生態、社會生態的影響。獲得對於電視文藝批評的新的價值尺度。

以上四個方麵都是“電視文藝生態批評”應有之意。但是鑒於當前新聞傳播學領域的學者“用生態學原理與方法來研究當代傳播現象和傳播問題”,已經作了很多積極的探索文學創作與批評領域的學者對於環境文學、自然寫作方麵的話題已經有了比較深入的展開,本書將重點放在了後兩個方麵,以電視文藝與人以及人文社會環境之間的相互關係為焦點,這與文學的生態批評自身視域的拓展遙相呼應。

以下各章節的主要內容在於係統闡述精神生態、文化生態、社會生態的內涵,揭示它們與電視文藝之間的關係,發掘與之相關的可供借鑒的理論資源,關注它們在可以針對的熱點問題中的有效性,等等,並以當前電視文藝中的相應熱點問題作為例證,探索“電視文藝生態批評”作為一種批評方式對於具體作品或者現象的實踐效果。

第一節精神生態狀態

一、精神生態的內涵與考察意義

從當前的生態學界研究的狀況來看,關注自然生態的比較多,關於人的精神生態方麵的研究很少。生態的破壞有多方麵因素,而其中最根本的一點,在於精神生態的先在破壞。《中庸》有句極深刻的話,“不誠無物”。人類基本精神的喪失,乃是一切生態破壞現象背後最深的根源。阿爾·戈爾(Al Gore)的《瀕臨失衡的地球——生態與人類精神》一書中提到,環境危機從根本上說來就是“現代文明”和“生態係統”之間的衝突,“我們日益沉溺於文化、社會、技術、媒體和生產消費儀式的形式中,但付出的代價是喪失自己的精神生活”,進而認為:我們對地球以及社會生活的體驗方式是由一種“內在的生態規律”來控製的,憑借這一“內在的生態規律”我們把自己的“感受、情緒、思維以及抉擇同我們自身之外的各種力量聯係起來”。現在的問題是,在“科學和技術革命”的衝擊下,人類的這一“內在生態規律”徹底失去了平衡,人們在“物”的豐收中迷失了“心”的意象,更深層的生態危機發生在人的精神領域。為此,戈爾呼籲“需要培養一種嶄新的精神上的環保主義”![[美]阿爾·戈爾《瀕臨失衡的地球》,中央編譯出版社,1997年版,第191頁。轉引自魯樞元《生態文藝學》第131頁。]

《六祖壇經·疑問品第三》以城喻人,說世人自己的血肉之身就像一座城池。眼、耳、鼻、舌是門。外麵有五個門,裏麵有一個意門;心是土地,本性就是國王。本性在則王在,本性離開了王也就沒有了。麥克盧漢以借喻的方式將媒介傳播與人體的器官聯係起來,提到兩個例子:“喬伊斯在他的小說《尤利西斯》中,用城牆、街道、城市建築等市鎮組織來給各種人體器官命名。城市和人體的相似性使喬伊斯構建了古代的伊薩卡島和現代的都柏林市之間更深一層的相似性,創造了一種深刻的古今人類的一致性,這種一致性超越了曆史。”“波德萊爾原想給詩集《惡之花》取名為《肢體》,因為他心中的城市是人體器官總體的延伸。他認為,為了放大或增加人體官能的力量,我們放任自己,我們的自我異化是邪惡的花朵或贅生物。對於他來說,城市,作為聲色追求的放大器,具有整體的、有機的和心理的統一性。”[[加]馬歇爾·麥克盧漢著《理解媒介——論人的延伸》,商務印書館,2001年版,第163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