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炎龍對“傳媒生態”作了這樣的界定:“所謂‘傳媒生態’,是指在特定的傳媒時代,傳媒係統內部結構之間、同質異質傳媒之間、傳媒與其生存環境之間的要素、結構、功能的相互影響與調控機製。”,“傳媒生態”不是單純研究傳媒的生態環境,也不是單純研究傳媒係統,“而是研究生態學與傳媒係統的共同領域———傳媒與生態的複合係統,研究兩者之間的相互關係與運動規律,以及兩者之間的協調發展與最佳結合。”並認為:研究傳媒生態,就是最終要實現“生態傳媒”,即使傳媒內部結構優化、傳媒功能有效實現、傳媒資源與環境合理配置,達到傳媒產業的可持續發展。[王炎龍《傳媒生態規律與電視生存邏輯》,載《廣電在線》2003年3月4日。]
3、電視文藝生態及批評的係統結構特征
當我們將“生態”這一觀念引進到電視文藝與批評中時,我們強調以一種生態整體的視野來審視電視文藝。在共時性的多層次的文化場、曆時性的協同進化中對電視文藝加以係統關注與考察。
首先,在共時性的時空“場”中分層考察電視文藝。自然界是有機聯係的整體,人的生存離不開大自然。世界是以“場”的方式來展開其自身的生存,在這個相互依存的生存之場中,宇宙的生存有賴於地球的生存,地球的生存有賴於物種的生存,而人類的生存則有賴於整個世界的生存處境。同時,人的生存環境不僅包括自然環境,而且還包括社會環境和文化環境。這就使人的生態結構具有了多層次性的特點,除了自然生態,還涉及社會生態、文化生態甚至精神生態的內容。人類的生態過程不同於生物的生態過程,因為人的生態係統涉及人的種群與自然環境的關係。人的種群構成了社會關係,它以一定的文化形態存在著。[唐代興《生態化綜合:全球化語境下的文藝學方法》,載《西南民族大學學報(人文社科版)》2002年第9期第42頁。]媒介處於複雜的政治、經濟、文化、技術環境中,電視文藝同樣存在於一定的網絡關係“場”中。從係統論觀點看,電視文藝自身構成一個係統,它是媒介係統中的一個子係統,同時又是整個社會大係統的一個子係統。電視文藝處於複雜的多層次的環境係統中,我們在研究電視文藝的時候,需要突破電視文藝節目本身的文本視野,將它們分層還原到不同的環境背景中,才能獲得全麵、客觀的認知。長時間以來,提到電視文藝,我們總是習慣於孤立地研究其中的某一個元素,如節目類型研究、主持人研究、受眾研究等,生態學思維方法提供給電視文藝研究的啟發在於超越分門別類、局部研究視野的局限,將電視文藝還原到其相關的結構係統和環境因素中,運用生態學整體觀點解剖和理解電視文藝節目與現象。
其次,在曆時性時空中考察,電視文藝的存在從來都不是靜止的,它處在一個動態的變化當中。我們看到整個世界都處在生命的律動中,凡事物都是一種具體的生命形式,任何生命形式都具有不可分割性,我們不能把活的對象世界(宇宙,自然,生命、人、生活)予以靜態的肢解,同時,這個生命化的世界的運動,有其自身的內在規律,這種內在化的生命規律可以認識、掌握,但絕不可人為地抽象為幹癟的條款。當我們提到“電視文藝”的時候,其實並沒有一個一成不變的“電視文藝”的對象,從所處的環境到自身的發展變化,電視文藝也處在一個動態的係統中,政治、經濟、文化環境影響著電視文藝的製作觀念、價值取向,技術的革新改變著電視文藝傳播途徑,不斷造成新的競爭。電視文藝節目從形式到內容本身處在不斷的變化當中。這其中任何一個因素的改變都定義、改寫著電視的功能,從而間接地決定了電視的組織結構方式和電視的生態變化。如果我們無視電視文藝這種動態性特征,既不能真正把握電視文藝的真正特征,也不能作出客觀公正的評價,電視文藝批評也就永遠隻能跟在千變萬化的電視文藝實踐之後淺層次的說好說壞,難以實現真正的理論創新,難以實現理論對實踐的指導。還會陷入到一個找不到固定批評對象的困境中,我們的結論也難以帶有普遍性意義。
以“生態學”和“生態批評”的視野考察電視文藝與電視文藝批評,把它們按照不同的層次分別還原到不同的係統中動態加以考察,在不同層次的結構中考察各要素的作用,揭示它們之間的內在聯係,這樣才能避免看待問題的片麵性,從更深層次發掘當代電視文藝發展諸種問題的症結所在。加強對於電視生態係統結構的考察,對於規範電視行業運作、增強電視整體效益、關注電視文藝對於精神生態、文化生態、社會生態的影響將起著積極的促進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