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幾天,張家和宋家按照計劃儲備了糧食,張家的藏人之所也都弄好了,市麵上糧店被封,糧價翻了一倍,百姓隻能在幾家官辦糧店購買。坊間傳聞,官家親自到金營送降表,給了金人眾多黃金白銀,送上了樂籍女子五百,金人不滿,金銀差缺極多,而且提出更多數量女人的要求,一下子城裏有女兒的家庭陷入恐慌當中。
張鄆這幾天在後院練武不止,宋明在旁邊也跟著湊熱鬧,偶爾也跟著練一招半式。張鄆紮了一個稻草人,撿來一堆石子,暗器也是越練越上手。張頭還是白天出去公幹,晚上回來教張鄆,宋明也參與進來,張頭也就一並教了,隻是張頭晚上回來臉色越來越差。
這天張頭匆匆回家,把大家叫到一起,說道:“鄆哥兒說得對,汴梁的確呆不下了,今天晚上府尹徐大人下令,挨家挨戶抽查,凡有金銀者一律上交國庫,凡女子滿14歲,未婚嫁者一律充軍,也就是要送給金人,金人這次要五千名女孩,這次搜查由禁軍執行,開封府的捕快配合,徐大人說了,凡有錢不交,有女不交的一律視為謀逆,都將抓起來。要求三日之內籌集金一千萬錠,銀兩千萬錠,完不成的話,金人就要進城自己來搶。我做不了這等事,就借故取東西趕回來告訴你們,西邊的幾個坊已經動手了,弟妹和英娘馬上躲到後院櫃子裏,我們不叫別出來。宋兄弟,你帶著鄆哥兒和明哥兒藏好糧食,真的是禁軍來了就讓他們搜,隻要人活著,其他的都不重要,我還是要到開封府去應承,這次連朝廷的幾位大人都搜了家,家眷也被充了軍,我若不去,也會連累你們,你們多保重。”說完就急急忙忙出門而去。
張鄆把英娘和宋大嫂安排好,回到前屋和宋家父子待在一起,把屋門關好好。大家都有些沉默,形勢到了這種地步,沒有人知道該怎麼辦。張鄆心想,這個時候金兵把城門堵得死死的,城門是出不去的,估計要縋城而下,不知道宋大娘和英娘行不行,這時候官府來搶錢就怕身邊壞人挑唆,晚上宵禁,現在是哪裏也出不去,隻能等了,也不知時間過了多久,正當張鄆胡思亂想之時,聽得外麵街道人聲嘈雜,隱約有火光,不一會就聽到咣咣的踹門的聲音,有人大聲喊著,開封府辦差,快開門!
張鄆看了一眼宋大叔,起身朝大門走去,他知道這個時候,開門反而是最好的選擇。
打開屋門,隻見門口站著一群士兵,幾個捕快打扮的人圍在一個軍官身邊,張鄆看到自己房間的裏正也在,就對著為首的軍官說道,“這是開封府張捕快的家,諸位有什麼事嗎?”
看到一個少年,絲毫不慌亂的站在麵前,軍官倒有些吃驚,冷笑道,“別說是捕快,就是府尹家也要搜,國難當頭,誰都一樣,姚裏正,他們家有沒有適齡女子啊,應該繳多少金銀?”旁邊的裏正說道,“將軍,張捕快家裏有個女兒,年方十二,年齡不夠。金銀按府尹大人的大令,應該繳納銀子十兩。”
張鄆回頭看著來到身邊的宋大叔和宋明,說道,“我爹還沒回家,我孩子家家的沒有錢,我妹妹也不在家。”
軍官眉毛一挑,“有沒有錢,年齡夠不夠我說了算,來人那,給我搜!”
一群人蜂擁而入,很快就聽到東西摔打的聲音,遠處也傳來了隱隱女人和孩子的哭聲。在軍士的後麵,張鄆看到了幾輛大車,車裏也傳出女人的哭聲。
宋大叔從後麵走到那名軍官的身邊,拱手說道:“軍爺,我是張捕快的鄰居,你高抬貴手,孩子們真不在。”邊說邊湊上前去,順勢把一小塊碎銀子塞到了軍官的手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