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我倒黴,便宜姓郝的了。”
孔天壯表情變幻莫測,最終還是無力的妥協了。
“你把話說明白,什麼叫‘算你倒黴,最終便宜我’了!”
郝誌剛是做大生意的人,該有的度量還是有的,要不然也不會對於張思韻赤裸裸的質疑都能泰然處之。可這孔天壯自從半年前他準備收購學校,另建新校開始,便一直百般阻撓,他都是忍下來不加理會,可如今既然鬆口,又說出來不明不白的話,讓他有些憤怒,非要問清楚不可。
“事已至此,我好人做到底,告訴你也無妨。”孔天壯一字一頓道。
“學校的宅基下麵,埋有我們孔家的銀子!”
“你說什麼?”眾人都被他這一句搞迷糊了,隻有宋校長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畢竟在此學校執教半輩子,知道他所在學校的發展過程。
“宋校長想必你也知道,此處學校早在先前,是我們孔家分支的一處墓地,後來因為占用耕地的原因,被迫鏟平,棺木青磚也貢獻給了學校。抗戰時期,人命不如狗,我太爺爺害怕家產存不住,便將祖上流傳下來的一百餘兩紋銀埋葬在先祖的一座墳墓當中,等到有朝一日天下太平,再把錢取出來。可是我太爺爺不久便得病死了,知道埋藏地點的大爺爺,又在戰場上犧牲了,所以我們後人隻知道有銀子,不知道埋在哪個墓穴當中,而且我們也不敢輕易挖掘祖宗墳墓,萬一壞了風水得不償失。”
孔天壯說到此處,郝誌剛理出來頭緒,神色頗為激動起來。
“按你的意思,那紋銀還在此處?”
“不錯。”孔天壯點了點頭,說道:“當初在破四舊立四新,將我孔家墳場挖平的時候,我爺爺曾殷勤的全程參與,眾人隻知道我孔家思想積極,卻不知道我們另有目的。可惜的是當時沒有挖掘出來,所以我斷定銀兩還在學校某處的地底下。”
這下子蘇皓算是徹底的明白,為何孔天壯一直反對學校外賣,因為一旦由國家過渡到個人,他便永遠的與那百兩紋銀失去關聯了。
他還不止一次籌劃前來盜掘,為此還義務來幫學校植樹,如此種種,說多了都是淚。
“對天壯兄弟的情況我很理解,我郝某人在此給你個保證,如果我真的在此學校的地基之下,發掘出來銀兩,一定如數奉還給你。”
孔天壯一聽此言,頓時大喜,語氣都變得發顫。
“你的意思是可以還給我們?”
“當然,不過你得給我一個實數,到底有多少兩銀子!萬一數目不對,即便是挖出來銀兩,是不是你們孔家的還兩說。”
郝誌剛這句話充滿著玄機,如果孔天壯所言是真的,就算是他曾祖父埋下銀子,具體數量可能沒有那麼精確,一旦有了偏差,到時候這歸屬可就難說了。
不管怎麼樣,他畢竟給了孔天壯希望,所以說孔天壯心裏倒是沒有計較這點。
“一共一百一十一兩銀子!”
“你就如此肯定?”
眾人對孔天壯毫不猶豫的脫口爆出數字來頗為驚異。
“那是當然!”孔天壯自豪地說:“我們孔家的這處墳場,我太爺爺請風水先生算過的,說是什麼三元九運,東木得令,要用金克它,還說什麼天一生水,反正很玄乎。”
蘇皓聽他提起三元九運,心中一動,已經知道他曾祖父為何那麼做了,顯然是受了高人的指點!
要知道根據三元九運理論,中元四運為震,也就是在1924年--1943年期間。震為木,木在東,所以敵人自東方而來,我們抵擋不住。而在這時候孔天壯的曾祖父將銀子埋入祖墳,既是為了保護財物,也寓意著將敵人早點趕出國家的意思。
畢竟金銀之物五行屬金,金克木,再清楚明白不過了。
而中元五運在1944年--1963年間,五運在巽,運程一變,抗戰便要結束了。巽風同樣為木,不過此木意屬東北方向,在軍事上,誰先占據此方向,便優先掌握了主動權。
金生水,根據河圖洛書所載,天一生水,所以一百一十一兩白銀,便將兩雙重含義包含在其中。水又生木,木又旺於巽風。
通過單單的一百多兩銀子,蘇皓將那位風水前輩的憂國憂民的心思考校完畢,忍不住生出來恨不見古人的知己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