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道友是行家裏手,如果在下有說的不正確的地方,還請指教。”無名師爺難得謙遜幾句。
“結果都出來了,再要我指教,那不是寒磣人麼?比試剛剛開始,鹿死誰手還不知道呢。”劉相政冷笑著說完,示意繼續。
蘇皓則是再次伸出攥緊的拳頭,同時心中也頗為緊張,起卦預測,再一再二不再三,同樣一件事情,在第三次上,變數最多,劉相政如果想在這一輪取勝,那麼他必須得用更加精確的起卦方式,這樣才能盡可能的排除幹擾。
“第一次劉道友開了好頭,第二次在下也猜對了,這第三次還是老夫先來吧,免得日後傳出去,說我以大欺小,讓人笑話。”
第三次最難,而師爺卻主動要求,這樣一來,大家都頗為吃驚。
“師爺想乘勝追擊,劉某當然不會掠人之美,第二回合就讓你先來就是。”
劉相政話音一落,師爺手裏變戲法般地出現三個銅錢,他先是向著北方拜了三拜,口裏便開始念念有詞。
蘇皓因為裁判的關係,離得他們比較近,依稀能聽到他口中說的祝詞。
“弟子誠意三拜請,拜請伏羲,文王,周公諸位神明……伏求靈卦……祈求通靈感應,勿使卦亂,是凶是吉,盡判分明……”
“這老頭精神有異常,開始胡言亂語了。”張思韻好奇的說道。
“思韻不要胡說,他這是在用六爻預測前,進行禱告儀式呢。”
“六爻算盡天下事,八字測完世間人。看來他對於此局是誌在必得啊。”謝恩升有些感慨地說。
他自信以他的玄學水平,第一回合的兩次比試,還是能比較輕鬆的完成,可這第三次的難度,要高出前兩次太多,保守估計,勝算不過五成。
無名師爺先是雙眼半睜,將三枚銅錢來來回回拋擲六次,每一次都用心記下正反麵,等到所有過程行雲流水一氣嗬成之後,才將雙眼完全閉合,用心推演卦象所示。
劉相政表麵上波瀾不驚,但是內心卻破天荒的有些焦躁,他希望師爺能出錯,這樣便可以不戰而勝,因為如果師爺勝了,他便要進行第四次推算,盡管第四次難度跟第三次相當,可他沒有必勝的把握。
“今日我與劉道友比試,不過是為了一些外物,我們之間有沒有深仇大恨。引用《論語》當中的一句話來形容,那便是‘揖讓而升,退而飲,其爭也君子。’因為是君子之爭,用神我便以兄弟為主,妻財為輔。根據主卦顯示,世應都在旺地,互為相衝,表明會對立僵持;動變之後,雙方均有化退,說明爭鬥結果大概以和氣收尾,即便我能勝利,無非是小勝。銅錢一共六枚,可分為五一、四二、三三,其中三三為平局,四二才是小勝,既然我占優勢,我便猜測你的手中有四枚銅錢!”
蘇皓伸開手掌,裏麵果真是四枚銅錢!他覺察出來師爺的六爻斷法與眾不同,極為別致,不由得對他深感好奇。
“承認,承讓。”無名師爺嘿嘿一笑。
“好一招六爻預測,師爺好手段!我原本以為,今天的比試到此為止,看來還有懸念。”劉相政深知第四次比起第三次來,隻難不易,他雖然沒有十足的把握,但卻有充足的信心。
“我已經將銅錢準備好了,劉前輩開始吧。”蘇皓將拳頭鄭重伸了出來。
他目前也拋卻了與他們兩個的敵對想法,反倒是一門心思想看一下最終誰能獲勝。
“陰陽順逆妙難窮,二至還歸一九宮。若能了達陰陽理,天地都來一掌中!”劉相政目光緊盯著蘇皓,念了一段開場白。
“奇門遁甲!”蘇皓一聽他念出來的口訣,知道這是再熟悉不過《煙波釣叟歌》,不由得升起對劉相政的欽佩之情。
過去有句老話:學會奇門遁,來人不用問。說的便是奇門遁甲的厲害之處。
奇門遁甲號稱帝王之學,非帝師不可學習,傳聞薑尚、陳平、諸葛亮、劉伯溫都精通此學,劉相政為劉基的後人,能領悟一些奇門遁甲的精髓也並非稀奇。
蘇皓知道奇門遁甲四個字都很有講究,“奇”指的是乙、丙、丁三奇,門指的是休、生、傷、杜、景、驚、死、開八門;“遁”是隱藏的意思。“甲”則是指的甲子、甲戌、甲申、甲午、甲辰、甲寅六甲。
他曾在爺爺的指導下學過一段時間,最終不過入門,學習了一些皮毛,畢竟李家的絕學在看相跟風水堪輿,爺爺倒也沒有強求他。
蘇皓心思轉動之際,劉相政掐動掌訣的速度也越來越快,同時額頭上漸漸地生出了細汗,這在秋風吹拂,略有些微涼的曠野,顯得十分的突兀。
“掌訣顯示,我要預測的事情於生門有利,‘生’字拆開有五畫,我認為你手中所攥的銅錢便有五枚!”
劉相政這話說完,略有些氣喘,顯然比無名師爺要吃力得多。
“的確是五枚,劉前輩說對了。”蘇皓伸開拳頭之後,證實了他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