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我第一次吃時,差點沒給我噎死,那剌嗓子的感覺跟咽石子似的。原本我覺得壓縮餅幹已經夠難吃了,但是這裏的軍糧卻刷新了我的觀點。軍糧主要是粟米餅子,是用粟米、小麥、大麥、高粱、大豆磨粉了和到一起加鹽烤成餅。吃的時候用火烤軟或者放到鍋裏煮成糊糊,不管哪種吃法,那個味道都不敢恭維。不過好在現在訓練量大,中午有一頓肉食,還算能勉強下口。
”兄弟們,怎麼樣?今天的肉湯不好吃嗎?“我啃了口粟米餅子喝了一口肉湯,“還可以啊。你們怎麼吃的這麼斯文?”
半晌,其中一個士兵扭捏地說:”回……回主公,您……跟兄弟們一起吃,我們都很感激。可是您在這兄弟們放不開……“
”哈哈哈,好,那你們吃,我到別處吃,一定要吃飽啊,下午的訓練量可是不少呢。“
回中軍大帳的路上,我發現上午一起訓練過的林清雪捂著肚子進了他自己的帳篷。出於擔心,我也緊起幾步,走向他的軍帳。
”林清雪,怎麼了?生病了?還是訓練時受傷了?“進帳時,看他正捂著肚子蜷坐行軍床上,頭盔向在一邊,頭發有點散亂。像是被我的突然出現嚇了一跳,臉色有些紅,起身支吾道:“勞主公費心了,沒事,就點肚子痛,老毛病了,已經從大夫那裏拿過藥了。”
“如此便好。下午還能堅持嗎?”我稍稍放心,仔細打量起他來。
這麼近的距離我終於發現上午見到他時的違和感是什麼了。原來是沒有喉結,這個林清雪是個妹子啊,那她這肚子痛?不會是來那個了吧,我這瞎想什麼呢。甩掉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我心裏默默歎了口氣,這孩子也是個有故事的人啊,那我是點破,還是不點破呢?
“哎……木蘭,不是……林清雪啊,你退伍吧。”
“主公?”她有點錯愕“可是屬下犯了什麼過錯?”
“沒有,你別多想。你很好,也很勇敢,但是這裏是軍營,你一個姑娘家在這裏能瞞住一時,還能瞞住一世?回家吧,我讓趙簿曹給你些路費盤纏。”
“主公……主公,是何時發現的?”
“就剛才,不過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就已經覺得有點不對勁了,太白淨了,你去了帶頭盔,沒有繩帶的遮擋,我發現你沒有喉結,所以才料定你是姑娘。”
“喉結?”
“這個,男人十五歲後都有這個,我管它叫喉結。”我指著自己的喉嚨。
林清雪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然後又堅定的說:“清雪鬥膽請主公收回成命。”
“為什麼?回家不好嗎?當兵上戰場有多凶險你不會不知道吧?如果是你怕以後的生計問題,那就無須擔心,我會讓趙簿曹給十畝永業田的。”
“回主公,非是擔心生計問題,而是清雪命苦母親早亡,從小與我相依為命的父親,也隨老公主在冀城中……”
“我明白了。”原來她的父親也死在了冀城,從軍是為父報仇。“哎,那你也不能再呆這了。這樣吧,我正籌備建一個女兵營,名字叫醫護營,主要是從戰場上搶救傷員,治療傷兵。你既然不願退伍,那就由你做這個營的營長吧。”
停了片刻,看了眼她因為疼痛微微促在一起的眉頭。
“你身體不適,今天先休息吧,明天你就搬動隨軍大夫裏開始學習醫術吧。以後會陸續招募女兵去找你報到的,你們好好學,以後將士們的性命可就交給你們醫護營了。”
“謝主公。”
看得出她很高興自己能留了下來。也不知道把她留下來是幫她還是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