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作品作為時代的記錄,不但要求寫得合乎科學性,要真實、準確、生動地反映和再現時代的精神和特征,而且要順應時代發展的需要,為時代所接受。
當今,我國正處在建設具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的新時代。
社會經濟體製和政治體製改革的深入展開,新聞傳播業開始進入了一個興旺昌盛的曆史時期,新聞業務改革也出現了一個令人欣喜的好勢頭,並湧現出了一批令人耳目一新、拍案叫好的新聞作品。但是,在這同時,我們應該清醒地認識到,當前傳統的新聞寫作觀念,陳舊的新聞寫作模式,仍然緊緊地束縛著新聞寫作者的頭腦,致使不少新聞作品和時代的要求之間產生了讓人遺憾的“斷隙”。眾多的新聞寫作研究者和實踐者也已為之感受了一種“沉甸甸的危機”。
新聞的理論色彩的提出,便是研究如何寫好具有中國社會主義特色的新聞作品的一個重要課題,也是推動當前我國新聞業務改革向縱深發展,開創社會主義新聞傳播業新局麵的一個重要內容。它將影響我國新聞寫作的發展趨向,促進新聞寫作更新過時觀念,破除舊框俗套,探索和創立一種適應當今時代需要的新型的新聞報道形式。
“客觀性在事實的新聞中是神話而已”,新聞的理論色彩存在於新聞報道實踐中所謂新聞的理論色彩,指的是新聞作品應具有的思想性、哲理性,能給受眾以理性的認識,使之能從中悟出一定的道理。提出新聞的理論色彩,就是要求新聞作品不隻是簡單地、客觀地敘述事實的現象和過程,還應當把感性認識升華到理性認識,揭示出新聞事實的內在本質,指明其意義和發生、發展的規律,讓受眾從中受到啟迪、加深理解。
長期以來,中外新聞寫作中都有一條“金科玉律”,就是報道新聞一定要“客觀”、“公正”,不允許記者在新聞中摻雜自己的思想、觀點和傾向。1973年,美國職業新聞工作者協會製定的《職業新聞工作者準則》中,就明確規定“健全的新聞實踐應該在新聞報道和意見表達之間劃一條清楚的界限。新聞報道應該完全擺脫意見或偏見。”①著名的美國新聞學家麥爾文·曼切爾對此曾作過這樣的解釋:“當新聞工作者講到客觀性的時候,他們的意思是,新聞應當不受記者本人觀點的約束,而應當主要根據看到的事實。當一條新聞能夠被某些原始記載加以對照證實,那麼它是客觀的。”②H·L·門肯甚至斷言:“如果一個記者成了自由黨人,或者共產黨人、保守黨人或共和黨人,那麼他就根本不成其為記者。”③我國已有的新聞寫作著述中,“要客觀、公正地報道新聞事實”的告誡也屢見不鮮。
新聞是新近發生、發現或變動的事實的報道。事實是新聞的源泉,沒有事實便沒有新聞;同時,新聞取信於受眾的,也主要在於所報道的事實的真實、可靠。從這個意義上說,強調寫新聞要客觀、公正,即尊重事物的客觀存在,按照客觀事物的本來麵目去反映它,而不能生造事實或歪曲事實的本來麵目,是十分重要的,也是有道理的。但是,眾所周知,事實是第一性的,報道是第二性的。新聞作品是一種精神產品,要求精神產品毫無“精神”色彩,隻是純“客觀”地再現事實,便未免失之偏頗,在實踐中也是做不到的。
下麵兩則新聞都是報道我對越自衛反擊戰之後的越南一些地方的情況的。
新華社記者閻吾在《戰後諒山》(1979年3月7日)中寫道:
隨著奇窮河南岸地區和諒山西南四一三高地守敵的覆滅,槍炮聲漸漸平息下來。我邊防部隊指戰員正從各個陣地上把繳獲的坦克、裝甲車、導彈、火箭筒、火炮和各種槍支彈藥彙集在一起。一隊隊中國邊防戰士們,精神抖擻地跨過奇窮河大橋,開赴諒山以南各個陣地……滾滾濃煙罩著諒山的上空。南北市區到處是一堆堆廢墟,街頭巷尾到處堆放著越軍丟下的武器彈藥和各種食品,這些……大都是過去我國作為援助物資贈送給越南的……記者在諒山敵軍的一些陣地上,看到所有的日曆都沒有翻到2月28日的,有的翻到了27日。可以想到,他們剛把日曆翻過26日那一頁,就被我軍打得喪魂落魄,再沒有能往下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