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大師兄!”聽到後方傳來的呼喚聲,晉軒和炎炎一起轉過身看去。隻見弗耶師尊座下弟子申土師兄從前方趕來,一路上拂過密集的樹枝,顯得有些狼狽。“申土師兄!你來了!申毅師兄呢?”炎炎高興的叫起來,不過申土師兄的樣子好像不太對勁,炎炎疑惑的想著。待申土慢慢靠近,兩人才發現,他背上還背著一個人。當申土終於飛至兩人麵前時,炎炎看著他滿臉淚痕不禁茫然,輕輕問道:“申土師兄,你怎麼了?”
而晉軒在申土落地之時就已經迎上去接過了申土背上的人,麵色一沉,已經知道怎麼回事了。開口問:“誰幹的?”申土本來慢慢平複的心情此刻卻又湧起,心裏酸澀無比,話語哽在喉頭怎樣都開不了口。嘴唇顫動了良久,終於控製不住,悲傷而又隱忍的哭泣著。眼淚一滴滴劃過略顯滄桑的臉頰,滑到最低點掛在下頜處搖搖欲墜。
晉軒伸出手輕輕拍著他的肩膀,炎炎愣愣地站在那,眼裏緩慢地聚集出淚水,氤氳了視線,已然知道發生了什麼,也嚶嚶的哭了起來,肩頭隨著哭泣一聳一聳的抽動著。
為什麼會這樣?蜀山弟子不是最厲害的麼……
“大師兄,申毅是被一青衣女妖給害死的。當時那女妖在街市上胡作非為,打傷了平民百姓,鬧得人們混亂一片,人心惶惶。我和申毅當時正要出城,恰巧遇到了這事,便前去與那女妖打鬥一番,欲除之還百姓安寧。可是……”申土說到傷心處不免哽咽,兩眼紅彤彤的,不過一會便接著說道:“大師兄,你要替申毅討回公道啊!”
晉軒看著滿臉悲傷的師弟,點了點頭,問:“那女妖走的遠麼?”申土趕緊回答:“一定不遠的,我拚了命趕過來就是怕她會走遠。”晉軒點了點頭,他素來不喜找人報仇,但看申土悲傷請求的神情,罷了,一個妖,怕也背負了不少人命了。
隨即對申土說道:“你照看好申毅師弟和炎炎,我去會會那女妖。”申土點點頭。他隨即禦風而行,躲過不斷冒出來的雜亂樹枝,緩緩向前飛去。
正午陽光正熱烈,無處不透著一股炎炎的氣息。
小河清澈的水流擷著不知名的植物的種子向前緩緩而去。河岸肥沃的水草耷拉在水中柔軟的舒展著軀幹,隨著河水的奔湧被牽扯著不停的晃動。
“就是你殺了我蜀山弟子?”晉軒看著前方青衣女子的身影道。瀲晴聽到這話隨即轉過身,“我不知道我殺的是誰,我隻是殺了一個不分青紅皂白滿嘴道義的偽君子。”冰冷淡然的口氣,一如既往。
晉軒不再言語,手中隨即現出一把玄色古劍,劍身樸素並無什麼花紋裝飾,劍鋒約有三寸寬,玄色劍鍔此時正現出凜凜寒光,光芒同樣為玄色。劍柄則顯得古樸典雅無限溫和。
瀲晴隨即便也取出了琉璃勾輪,透明的綠色琉璃在炎炎的日光下閃爍著晶瑩的光圈。
兩人一齊騰身飛起,一直達到林海上方足以俯瞰大片森林的高處。皆是迎風而立於高空中,衣袂飄飄,手中武器閃爍著各自的光色。
晉軒也並不謙讓,待二人都站定之後,便俯身向對麵衝去。玄色古劍泛著柔和的光芒,與琉璃勾輪相撞,發出的渾濁沉悶的聲響彰顯著這劍的質地之厚重。兩人身形敏捷靈活,手執武器鏗鏘相對。你來我往,衣袂翩飛,古劍和勾輪不時碰撞在一起發出沉重的聲響。
瀲晴看著眼前這男子身上素淨的白衣,腦子裏卻想起了那包容溫柔的女子,願意安靜傾聽別人傷痛的女子,不會拿冷冰冰的道德理論去束縛別人的女子。她生來就沒有善惡正邪之分的嗎?生來就包容世間萬物嗎?這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呢?
突然,古劍從右方下懷處疾速刺來。
瀲晴伸手一掌力道深重,將出乎意料突然換招式的古劍打離開。手下抵擋更加周密,不敢再分心。
晉軒手中古劍揮舞迅速,步步緊逼。瀲晴剛剛與那兩個道士做了那一番打鬥本已消耗不少體力,再加上還是受了點內傷的,如今應對晉軒這淩厲的攻勢便十分吃力,漸漸的竟已落了下風。手下動作也漸漸跟不上,胳膊開始發麻。然而對方的攻勢卻愈發迅疾有力,絲毫不給她休息回轉的餘地。
瀲晴深深呼吸,突然用盡全力催動琉璃勾輪。巨大的力量爆發,一道道青光呈波浪狀向對方橫掃而去。晉軒眉頭輕皺,趕忙結印將巨大力量灌輸進古劍之中,接著馭使古劍在麵前橫空抵擋,劍尖直指迎麵而來的青光,同時不斷注入法力,玄色光芒兀的大作,與青光正麵對抗。巨大的力量與古劍之力相撞,一時間空中翻騰著一陣陣的光波,因此鼓起的大風將二人的衣擺吹得簌簌作響。碰撞之時四處迸發的力量硬是將下方不甚擺動的林海震蕩出一層層浩大的波浪,一層疊一層就像海浪一般奔赴遠方。最終,在盛極的青光的衝擊下,玄色古劍最終敗下陣來,晉軒連忙收回古劍旋轉身子後退了五六丈的距離,然後,一切安靜下來,平靜的站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