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事與願違2(1 / 2)

兩方力量在空中大盛,一時間光芒耀眼得無以複加。青光與白光在空中激蕩碰撞,巨大的力量掀起了一陣陣大風,卷起了地上的灰塵砂礫,在空中劇烈暴動。下方古老的民居,壁畫剝落的石牆之上鑲嵌著的木窗棱也在這大風中不停的顫動著。躲在屋裏的人們此時圍繞著擁在一起,膽戰心驚,瑟瑟發抖,生怕這暴烈的打鬥會殃及到自己。

人們在生存與死亡麵前,總是顯得如此脆弱而卑微。

突然,轟然一聲巨響。仿佛足以震動整座小城。

一瞬間力量的爆發使得木窗棱直接劇烈的跳動了起來,發出啪嗒啪嗒的響聲。一下下敲擊在人們脆弱的心房,好像它即將碎裂,外麵懾人的力量即將要破窗而入一樣。

接著隻見在青光的包圍之中,震出兩個白色的身影。在風沙沒落之際,身子直直下墜,狠狠的摔在了下方石頭鋪砌的街道之上。其中一個道士落地的一瞬間便不受控的吐出一大口鮮血,瞬間染紅了胸襟。嘴唇微微張合,溢出一些破碎的聲音。淚水劃過臉頰,充滿血絲的雙目怒睜,眼裏滿是不甘。隻是還不待這不甘醞釀得足以深沉,下一刻眼中便沒了一絲光彩。身體直挺挺的貼在地上,了無生息。

而那另一個道士道行尚且深厚,在落地的一瞬間便立馬運氣護住了心脈,不至於心脈俱碎而亡。雖如此,卻也是吐出不少鮮血,染紅了身上的白衣。嘴邊也依附著不少的血沫。接著,也顧不得體內尚未調息好,便踉踉蹌蹌的走向另一個道士。短短兩三丈的距離,卻硬是磕絆了好一會。

瀲晴一襲青衣飄然紛飛,緩緩落下,靜靜的立在屋頂之上。微微渙散的眼神,不知透過麵前這虛空,看向了什麼未知的地方。再細細打量,便發現,她也並非完好。左胳膊之上赫然一道深深的傷口,顯然是被道士手中長劍所劃。此時仍在汩汩的流著血,鮮紅的血液順著白皙的手指緩緩滴落。落在木架構之上,氤氳出一小灘。

那道士終於行到那地上躺著的人身邊,雙眼悲傷的看著地上那姿勢詭異的身軀。顫顫巍巍的伸出手指想捕獲出一絲生的氣息。隻是,手指越靠近,卻越顫抖。直到終於貼近那人的鼻子,卻感覺不到任何氣息。登時眉頭緊緊皺起,眼中已蓄滿了淚,卻仍舊不死心的立刻慌忙抓住地上之人的手腕,依然探知不到任何脈搏的跳動。確鑿沒有任何生命跡象。

所有繃著的情緒終於盡數斷裂。那道士清瘦的身體猛的往前一撲,匍匐在同門師友的遺體之上,嚎啕大哭。那樣悲傷的姿態,毫無顧忌的樣子,沒有任何美感任何行為的約束。人在極度悲傷的情況下,總是如此真實自然的不含任何忸怩拘束的樣子。長久的洪聲哭泣,一聲一聲都是最深切的悲痛。

瀲晴靜默的佇立在屋頂,久無波瀾的眼神終於在這深沉的悲傷中敗下陣來,一絲抱歉劃過清亮的眸子,隻是,轉瞬即逝。

那道士一聲又一聲的哭號聲仍未停止,卻開始語無論次的說著什麼,“師弟啊……師弟你別,別睡,我帶你回蜀山去!我們回蜀山去!我們去找師傅,找掌門……他們一定能救活你……你別睡啊……師兄帶你回家啊……師兄帶你額額……回家啊……啊啊啊……嗚嗚嗚……師兄帶你回家,你別急著走啊……師弟啊……”那道士痛哭流涕的說著話,不停重複著:“師兄帶你回家……你別走啊……”因為哭的太過深切,異常艱難的才能說出完整的話,還時時抽泣著。

那道士仍然痛哭訴說著。而瀲晴則又重歸冷漠,腳尖輕輕踮起,幹脆決絕,轉身而去。

突然,那道士本來匍匐在屍體上的身子高高仰起,兩隻胳膊開始劇烈的搖晃著地上師弟的遺體,嘴裏念叨著:“師弟,我們回蜀山去,我們回蜀山去,我們從來沒有下過山……”說著不停的搖著頭,臉龐已哭的通紅,“我們從來沒有來過這,我們沒有……沒有下過山。我們找師傅去,師弟啊……你起來!我們去給掌門請安!師弟啊師弟啊……你起來啊……我們回蜀山啊……我們回家去……我們回家去……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們去找大師兄……我們去……”說著一口氣緩不上來,劇烈咳嗽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