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此刻木頭知道我心裏的想法,估計他會直接把我給撕了。
又約莫過了半個小時,天徹底黑了下來,雖然說是夏天,但七八點左右太陽就下山了,森林裏有點悶熱,不過湖邊有點涼風,倒是給人一種世外桃源的感覺。
我們四個人圍成一個圈坐在一起,木頭下水洗了以後那上頭的味道已經沒了,衣服也洗了掛在一邊的樹上晾著,就穿著一條褲衩在那。
小緣跟我們一起也混熟了,不在意這些。
我想了想,說:“怎麼著,木頭爺,您說不回去的,現在怎麼安置我們這一幫人?”
“嗨,什麼安置不安置的,就這樣躺著唄,還想爺給您整個電視機電腦的看電影?”
“那些花花綠綠的玩意兒倒是用不著,我就想著我這肚子有點餓的受不了了,您想想辦法給弄點吃的?”
“幹嘛幹嘛,爺我自己都沒吃呢,那我也餓啊。”
“管不著,主意是你出的,你得對我們負責。”小緣也跟著我擠兌木頭。
木頭有點委屈,隻好向實打實的本地人阿娃投去求助的眼神。
我鄙夷的說:“就你還自詡身先士卒的革命年輕人,就一腦袋想法但沒一點計劃,這要是放以前,你扛著槍衝到戰場裏還沒來記得掏槍就被人射成了篩子。”
“去去去,什麼亂起八糟的比喻,按我說,咱們在那花花世界呆久了就該來這種野外找找刺激,不然遲早得被那燈紅酒綠給洗了腦。”
“行了行了,你們都別爭了,這會兒林子裏的動物都該出來了,先生火吧,不然到時候真的會有危險的。”最權威的阿娃發話了:“我和木頭哥去找點木材來生火,其他人留在原地,行嗎?”
“好。”不用我幹體力活我當然同意。
他倆一會就在林子裏走的沒影了,我往草地上一躺,想象著如果這個時候木頭被阿娃丟在林子裏會變成什麼樣子,那估計和熊仔沒差了。
阿緣在一邊扭扭捏捏,好像有點不太自然,我當然注意到了,於是問她:“你想幹什麼,這麼不好意思的。”
“今天走了一天了,天氣又熱,出了一身汗……我。”
感情這妞兒是想洗個澡,剛才人多不好意思,現在就我倆了,想下水泡一泡,要是平常我肯定會裝作不解風情,讓她多難受一會,不過現在保不定木頭和阿娃什麼時候就回來了,到時候洗不了就過分了。
我朝她擺擺手:“你去洗吧,我給你放風。”
阿緣歡快的下了水,跟一隻歡快的小鍋的小麻雀一樣……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會想到這種比喻,摸了摸腦袋我就繞著湖泊外圍慢慢的走了起來。
其實食物還是有的,從木頭外婆家出來的時候往包裏帶了點,我拿了一包油餅啃了起來。
我不敢走的太遠,等下走丟了就有點麻煩了。
不過這路還真的挺難走,枯樹枝爛葉子,還有藤蔓等等,一不小心腿就被劃破了一個口子。我將就著先在傷口處擦了點口水,以前跑步打球經常受傷,早就已經不像城裏人那樣見到點血就‘哇哇哇’的哭個不停。
約莫走了七八分鍾,我看了看湖的位置,還能看到,雖然距離有點遠,這會兒阿緣也應該洗完了,準備走回去的時候,我看到地上有個東西。
像玻璃一樣,月亮一照還反光,我撿起來放在手裏看了看,是一枚銀戒指,看成色和做工,價值應該上千了,而且上麵還沒被泥土覆蓋多少,看樣子應該是不久前落在這裏的。
可是這深山老林的,有人會帶這種裝飾品?這不是生活在城市裏的富家人才能帶的起的嗎?要是誰跟我說村子裏有人帶這種玩意兒,除非告訴母豬生了一胎騾子我才信。
我也沒多想,說不定時哪個旅遊團的遊客進來拍照寫生的時候落下的,我把戒指放進口袋裏就往回走。
阿緣在盤濕潤的頭發,木頭和阿娃剛回來,把柴火放在地上架起來點火。
“怎麼樣,革命年輕人沒有讓領導失望吧?”木頭對著我笑。
我揮了揮手:“行行行,領導看好你,趕明兒給你升職。”
木頭笑了笑,掏出地圖又開始看起來。
阿娃也湊過去:“木頭哥,這是什麼?”然後臉色突然變了一下。
雖然隻是很輕微的一下,然而被我捕捉到了。
“這個啊,藏寶圖呢。”木頭得意洋洋:“今天不是跟你說了嗎,來找寶藏的,來,你沒見過地圖吧,給你看看,看能不能找到這個位置。”
阿娃接過來看了看:“木頭哥,這個地圖你是從哪弄到的?”
“從我奶奶以前的櫃子裏,看起來有些年頭了,你看的懂嗎?”
盯了一會,阿娃搖搖頭:“這隻是個防空洞的標記而已,以前抗日時期挖的,現在估計都被填好了,我覺得估計找不到了。”
“這樣啊。”木頭有點喪氣。
我從阿娃的手裏拿過地圖,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對這個人有點莫名的不信任和懷疑,他越是否認的事,我越是想看個究竟:“看這個叉叉的標記離我們這裏也蠻近的,就算是防空洞也去看看吧,免得白來了。”
木頭聽我這麼一說,眼睛又亮起來了:“對對對,領導說去看看,咱就去看看。”然後拍了拍我的肩膀:“小夥兒不錯啊,總會在你身上看到屬於現代社會青年的求知欲閃光了。”
我沒理他,而是用餘光注意阿娃,果然他表情又變了一下。
阿緣也很不理解:“於東,你不是說這東西都是小學生才信的嗎,怎麼你也這樣了?”
“年輕人嘛,找刺激唄。”我對她一笑。
……
夜深人靜。
經常生活在城市裏的人可能從來沒有體會到過正宗的野山生活,如果要是形容的話,真的是,又黑又靜……除了一點點月光,什麼也看不到,除了昆蟲叫的聲音,什麼也聽不到。
他們都睡著了,我還是躺在那睡不著,不是什麼考慮安全和國家未來發展的問題,而且蚊子實在是太多了,我現在估計都不用看就知道我的腳起碼被咬的腫了一圈。在這種時候,我真想拿那綠頭草往胖子身上一抹,那就清淨了,不過想想還是算了,聞著那味道估計我也睡不著了。
我手放進口袋裏,又把那枚戒指摸了出來。
我捏在手裏舉在頭上,把自己想象成福爾摩斯的樣子。
這戒指是純銀的,說明主人特有錢,撿到的時候很幹淨,說明時間不長,而且是在上一次下雨之前,因為下雨會濺起泥土,就不會那麼幹淨了。不知道為什麼我突然很好奇,這個地方怎麼會有這種人過來,而且會把貴重的戒指丟在這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