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的路上,我問老爹:“你總該讓我知道對方的情況吧?”“不能。”老爹斬釘截鐵的說。“為什麼。”我強烈抗議。“因為我也不知道。”我滿頭黑線,我這一路上黑線層出不窮,都能織一頂帽子了,抱著最後的希望說:“那她叫什麼,你總不會不知道吧?”“是啊,我當然不知道。”“那你們是怎麼認識的?”“我和他爺爺在麻將館裏認識的,話說我還欠人家三塊錢……”說到這裏,老爹猛然住口,而我終於知道了事實的真相。我又一陣的抓狂,一陣的捋我那六毫米長的頭發:“你不覺得這樣很不靠譜嗎?”我時常懷疑我是從垃圾桶裏撿來的。老爹滿臉蕩漾的擠眉弄眼的說:“你不覺得這樣很刺激嗎?”是夠刺激的,可是你有為我的心髒考慮過嗎?我一直以來就說,防火防盜防老爹,老爹這家夥總是能想出一些非人類的想法來折磨我。我一路上試圖擺脫老爹的魔爪,可是總是功敗垂成,有個熟人看到我們父子兩,還打趣:“老房,這是準備賣兒子去嗎?看來最近沒少輸啊。”老爹愛打麻將一事,已經名揚在外了。老爹咧著嘴笑罵:“你狗日的,昨天還欠我五塊錢,你是不是準備拿你閨女來還啊,要不,幹脆咱們兩家結親家吧?”“老子閨女快20了,你小子才16吧?”“女大三,抱金磚啊。”老爹認真的說,“就是彩禮不能太多啊,做人要厚道啊。”那人馬上敗陣,倉皇而逃,當真是防火防盜防老房啊。小公園近在咫尺,我偷眼看去,哪裏有人,正在慶幸,估計老爹是被人耍了,我正在偷笑,老爹一指盆景的中央,高興的說:“你看,人家姑娘都來了。”我一看果然看見一個姑娘正低著頭坐在一張石頭凳子上,前麵的劉海擋住了麵容,可是看那恬靜的樣子,貌似是個美女。當我意識到有可能是個美女之後,馬上虎軀一震,從老爹的勢力範圍中掙紮出來,第一時間撲向了——公園的水池,和上麵的幾隻青蛙搶地盤。我用了一分鍾時間就使得自己熱情高漲,我含羞的跟在老爹的身後,走過去,看到了一個文靜的姑娘,這個姑娘大約15歲左右,彎眉圓眼,臉上有抹朝霞,目測一下屬於那種未語臉先紅的類型,難得的是她的相貌基本上可以橫掃影視界,而身材正值發育階段,也是能傲視模特界,這種女孩後來叫做蘿莉。難等可貴的是,她還保持著一份未成年的清純。哇嘎嘎,真是好運氣來了擋也擋不住啊。老爹給我給了一個秋波,意思很明顯,你看,我說是你攤上好事情了吧,小子你還不趕快謝皇阿瑪的恩典。我給他眨眨眼,意思是你真是我的親爹啊。走近了看,姑娘拿著一本《張愛玲文集》,我是各種的崇拜,像我這種缺少文化氛圍的人對文化天生有種敬仰。我看了看這姑娘周圍連個大人都沒有,就用狐疑的眼神看老爹,老爹對我聳聳肩膀,他的意思是,別問我,我什麼都不知道。我滿臉羞紅,壯起膽子來,扭捏的走上前去,就跟書上說的第一次入洞房一樣,正準備打聲招呼,那姑娘猴急猴急的說:“你是房火強嗎?”我連連點頭,都快成招財貓了。那姑娘眼中露出喜色,就跟一個女流氓看到了獵物一樣,看著我,卻對我老爹說:“家長可以走了,我想和房火強單獨待會。”姑娘的這種迫不及待,很能滿足我的那顆暴漲的虛榮心,看看,什麼叫王霸之氣,什麼叫一見鍾情。就在我臭美的時候,那姑娘一把把我拉住了。嗚嗚,我想哭,真的,我活了16年,還沒有哪個女孩子這麼主動熱情的拉過我的手。我曾經就這個不幸的經曆向我的同桌暗示過,我的同桌當場表示:如果你能把你的這雙臭腳扔到家裏,我就同意拉拉你的手。我一陣的萎靡不振,不過,話又說回來,她的意思難道是準備到我家裏拉我的手嗎?曲解真相的我,眼淚流下來。姑娘的手細膩柔軟,手感真好,握的我一陣尿急——科學告訴我們,緊張的時候都是會尿急的。我希望姑娘這樣和我說:“我們是不是在哪裏見過,這樣的麵熟?”或者“我以後就交付給你了,你可要對我好啊,大官人。”我抖摟了一下腦袋,最近小說看多了。可是姑娘對我說的第一句就是:“太好了,你的陽氣果然很重,是你,是你,就是你(我們的朋友,小哪吒)。”把括號去了,連起來這說的就跟動畫片《哪吒》的主題歌一樣。當時我才16歲,還是一個剛入學第一天就被學校趕回來的高中生,對姑娘說的陽氣很重,一下讓我想起了那些年看過的鬼怪小說,下意識的菊花一緊——科學又告訴我們,當我們緊張的時候,真的是會菊花一緊的。我一皺眉:“你是小倩還是貞子?”我說話的時候,還悄悄的看了看她的身後——是有影子的。姑娘激動的說:“你認識她們兩個嗎?”我說:“最好是不要讓我認識。”姑娘說:“我說的也是,小倩已經和寧采臣沒羞沒臊了,貞子是大餅國人,不屬於我的業務範圍之內。”看看,我就說,這家夥果然是個殘疾兒童。不過,據我在街上玩耍的時候,常聽大人們討論女人——反正關了燈都差不多,根據這條經驗理論,看在姑娘的顏值爆棚上,我就忍了。看著姑娘比我都激動,我尿意更甚,馬上溫柔的說:“乖,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姑娘忽然一陣惡心——科學告訴我們…….好吧,這條略過——好像能把隔夜飯都吐出來:“你小小年紀能不這麼惡心嗎,一股子大蔥味。”我捂著心口,裝受害者,腦子正在飛速旋轉怎麼破解這一個不和諧的問題,就聽到她問了我一個問題:“你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嗎?”我正色的說:“我比較相信這個世界上是有屎的。”我以為這樣說會很幽默,可是我發現我錯了。姑娘聽了之後,忽然搖身一變,我目瞪口呆了半分鍾之後,一頭栽地,就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