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幕】
這日清晨,一縷陽光照在十一街這條古色古香的大道上,為了籌備四十年城慶,人們都起了大早。王富貴把自己的驢車停到了大街中央,清了清嗓子,便拿出事先準備好的銅鑼,一邊敲打,一邊高聲吆喝:“王家老漢的燈籠,遠近聞名真叫好。快來看來快來瞧,別等錯過直跺腳。紅彤彤的大又圓,掛在門前撐門麵。黴氣散盡財氣來,幸福美滿又一年。”這一喊不要緊,馬上圍了三圈看熱鬧的人。
就在老漢天謅海扯時,突然人群中一個大高個揉著眼睛說:“你們看天上。”這一嗓子夠高夠亮,使眾人不得不不約而同的抬起頭。隻見北方天空出現一位美麗女神,銀白色的曲線勾勒出她迷人的輪廓,若隱若現,如幻如夢,微笑著抬起芊芊細手,一揚一收之間,不斷灑下一朵朵晶瑩剔透的雪花。那鵝毛般大小的“花朵”由天而降,落入凡塵。人們想要用手抓住這美麗,它卻如精靈般伶伶俐俐從指間溜走,觸地即化,不留任何水跡的同時,竟散出陣陣暖意。
平生第一次遇到這種奇事,每個人都手舞足蹈,載歌載笑。王老漢看到此象此景,一步跨到到驢車上,趁著時機即興編出一首打油詩:“白城馬上四十年,忽有奇事降人間。仙女顯靈祝蒼生,瑞雪飄揚灑滿天。王家老漢好燈籠,買到家裏掛門前。吉祥如意事事旺,今年注定不平凡。”
雖然這詩不怎麼樣,但每個人都想討個好彩頭,即便家裏有燈籠了,花點錢也值。頓時掀起搶購熱潮,這個要兩個,那個還要幫別人捎,忙的老漢不亦樂乎。人們我一言你一語,你一推我一攘,像油一樣炸開了鍋。街頭不知誰家店也耐不住寂寞,竟提早放起了鞭炮,劈裏啪啦的傳了過來,混著各種聲音,使本來就沸騰的十一街更加熱鬧非常。
此時其實比十一街更翻滾的地方是十一院。如果說對於白城的人來說這一年是不平凡的,那麼對於十一院也是。話說十一院為了籌備城慶可謂是忙得頂朝天,不停的有人穿梭於院落之間,做著各種零零散散的工作,或是抱著一大摞布匹,或是舞動著長長的埽把,或是擦拭梨花木的家具,又或者是掛王老漢的燈籠……
往往當每個人都忙得不可開交時,總有那麼兩個人會偷懶,躲在一個牆角聊天。十一院除了正院,還有東西兩個小跨院。東跨院是院士徒弟和客人的住所,西跨院是院中仆人和院丁的住所。由於十一院這幾天事情太多,所以每一個任務都是責任到人的。而分配給趙婆子和錢婆子的,就是擦兩個跨院的門窗和柱子。
趙婆子悄聲嘀咕:“小錢啊,我發現了一件怪事。”錢婆子一聽來了勁,湊到跟前:“說,說,說說,說說。”趙婆子眼往東院一瞅,接著說:“我擦了十幾年的門窗了,這些徒爺爺門前吊著的門牌都不會太髒,甚至有時十分幹淨,你說是不是有鬼啊?”錢婆子不以為然:“這院子的怪事還少嗎?你別忘了這可是十一院。等等,怎麼下雪了,大趙大趙,你,你快看天上。”
“天上有什麼啊?”躲在草叢裏偷聽兩個老婆子談話的鬥泥丸也隨之抬起了頭,一看漫天的飛雪落下,不禁大喜,趕緊往正院跑去。兩老婆子一聽草叢有動靜,先是一驚,後又一看,馬上鬆了口氣:“早該猜到是九爺,十一院裏也隻有他能無聊到這種地步,哎。”
這個鬥泥丸呢就是十一院院士光的九徒弟,大家都叫他“九爺”,上文已經交代徒弟們住的是東跨院,那麼正院不用猜也知道住的是光了。
鬥泥丸一把推開門:“師父,師父……”光眉頭一皺,輕聲責備:“跟你說了多少遍,遇事要冷靜。慢慢說,怎麼了?”鬥泥丸沉了一會氣:“下雪了,下雪了,大師伯來了!”光一聽師哥來了,頓時容顏大悅,比自己的徒弟都激動:“你啊,怎麼不早說,快召集所有人,出門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