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船上隻載了五個人,全程GPS定位,衛星導航,電腦控製,連個船長都沒有。
胡跡白大喇喇地躺在甲板擺好的遮陽傘下,半遮眼的墨鏡,襯著白到幾乎透明的膚色,配上手邊藍色漸變的冰鎮雞尾酒,瀟灑俊男圖,畫麵異常美好。
“小白不小白了,真難得。”九九坐在二層露天的船艙上,正好俯瞰甲板,晃蕩著兩條小細腿,開起了胡跡白的玩笑。
“你說你好歹也是個女人,大太陽下的連個防曬霜也不塗,傘也不遮,坐在那麼高的地方嚇誰呢?”胡跡白側頭仰視了一眼,被從頂而下的刺眼陽光照了個滿頭滿臉,也不忘回嘴。
“哎,真可惜。”九九沒理睬他的矯情,自顧自曬著太陽。
“說到這艘遊輪,桃夭,‘粉豹’這名字是你取的嗎?”薑晚潮身著一條曳地長裙,清清爽爽的海藍色和湖綠色的融合,像是巧手紮染過的自然圖案,嬌柔美麗。
“這名字一聽就知道是惡趣味,還能有誰會取?”胡跡白閑閑地插進來一句。桃夭頗顯驕傲地揚了揚下巴,“粉紅豹是國際著名的偷盜組織,他們……”“搞笑,那和這艘遊輪有什麼關係?”桃夭真想拋一句“不想聽就別把耳朵扒拉過來!”嫌棄並羅嗦。不過這次卻是薑晚潮搶在了前麵開口:“粉紅豹是專業組織,他們訓練有素,每次都是快速作案,無傷亡。桃夭取這個名字,應該是喜歡它的快速精確利落吧!”胡跡白撇了撇嘴,終於沒話說了。桃夭閉著眼認真拍了拍薑晚潮的肩:“大家閨秀,名不虛傳。”
世間萬物,一物降一物。簡單的午餐過後,桃夭去甲板上打發午休時間。再過不久就到潮嬗苑了,桃夭這種低血糖生物在沒有足夠睡眠保障的前提下是不會午休的。甲板上還有個喜歡曬太陽又不愛午睡的身影靠著欄杆。“最近幾天都看不見你,留小白和薑晚潮在我家單獨見麵,你就不擔心?”九九穿著粉色小吊帶和碎花超短褲,倚在蔚藍海浪的欄杆邊,臉上還文藝地帶著抹怔忪,青澀中夾雜成熟的魅力,是成長過程中美好時光的蛻變產物。清麗嬌豔聞聲側了側頭,看清來人後才說:“有什麼好擔心的,他喜歡誰是他的自由,更何況,”九九揚了抹壞笑:“胡跡白對梁灼華,他也沒多少勝算。”“你看得倒清楚,那回到上個話題,這幾天去哪了?未成年少女在這裏也沒個監護人,可以亂跑嗎?”
最近幾天九九總是不在顧家,雖說晚上都會回來睡覺,但是本來總是在胡跡白身邊轉悠的人連著幾個白天不見人影,倒讓人不習慣了。更何況,顧家是桃夭眼皮底下,她不會沒發現九九出門時是和幾個西裝革履的人一起走的,隻是她不講,桃夭也就沒問。
九九把頭轉回前方,正對著海麵,臉上沒什麼表情,淡淡開口:“遇見幾個認識的人而已。”接著卻是說:“看,!”
桃夭沒點破她轉移話題,而是順著她的目光看去,海平麵上已然出現一塊似是單獨卻又和另一塊山體細碎連接的,遠遠看去,青綠蒼翠間或有縷金黃,有縷飄紅,一半浮於海上,一半沉於水裏。
海天一線,秋陽輝映。
潮嬗苑應該算是居尾山莊裏最不知名的一幢別院了。因為它對外開放,免費。
有錢人愛的是錢場,沒有虛高的價位來隔斷人與人之間的身份地位,那他們就得不到內心的虛榮。
所以本該是最富盛名的地方,卻成為了默默盛開的夏花。
胡小白為什麼會查到潮嬗苑倒是出乎桃夭意料,不過說起了解,應該沒人比她更了解潮嬗苑了。
居尾山莊一直以來都是JC和TIFFYS的共同財產。
薑桂平對閑池閣和醉白樓虎視眈眈很久了,甚至不惜拿兩個新產品的代理權跟TIFFYS交換。當時坐鎮TIFFYS的還是顧華城,但實際上已經是桃夭在管理事情了,她毫不猶豫接下了單子,眼都沒眨就把兩處集寶地給了JC,自己則圈了潮嬗苑,因為是以私人名義而不是TIFFYS集團收購,所以外界也一直不清楚這些內情。
桃夭沒有把潮嬗苑打造成吸金重地,遊覽勝區,而是讓它自由生長,天然成型。茫茫人海,芸芸眾地,她隻想留一塊清淨純粹的地方,傷心時可以安慰,疲憊時可以休憩,迷茫時可以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