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立誌(1 / 2)

一座風景如畫的劍山裏,陵寶秀院死了四名學生,華西王府死了個王爺最寵溺的幺兒。偏安一隅平靜慣了的陵寶城起了軒然大波,最焦頭爛額的就是陵寶縣守王文智。

按陳濟平、趙鵬才、蘇婷兒和宋家兩姐妹這五個現場幸存下來的證人口供,那個小王爺侯維世簡直就是十惡不赦的淫賊凶手,而艾思坦突然出現是因為侯維世冒充他的名頭行騙,被他追查到此。艾思坦見侯維世荒淫殘暴,氣焰囂張,所以盛怒之下殺了他,救了陳濟平他們幾人性命。王府幾個侍衛都畏罪而逃,遁入了江湖。

這樣的說法華西王府當然不能接受,雖然王府上下都知道侯維世是個什麼樣的人。這幾個證人的口供加上現場的證據,他們也心知肚明多半是真的。但是王府不能丟這個臉,怎麼可能承認自己家的小王爺就是這樣一個該殺該死的惡人。堂堂華西王府的小王爺被人殺了,不交出個凶手怎麼能善罷甘休?凶手必須在這幾個活下來的人裏麵!隨便交出來一個就成全了華西王府的臉麵。

若是按王府的意思處理,那麼就是幾個陵寶秀院的學生設下圈套用美色勾引小王爺侯維世,想訛詐錢財,甚至想綁架索取贖金。小王爺識破奸計以後,被幾個學生殺人滅口,五個王府侍衛護衛失職,畏罪潛逃。

陵寶秀院慘死四個學生,還要背上這些汙名,不管是出於道德良知還是出於個人的名望前途,院長洪其釗當然不肯。陵寶秀院與陵寶縣府雖然職能不同,卻是品級相同,院長和縣守都是正六品官職。

而洪其釗召靈初段的修為穿著赤衣,比起塑形中段的一襲黑衣的王文智,又隱隱壓了他一頭。洪其釗每天都登門縣府,名上是商討案情,實際是對王文智施壓,保護陳濟平那五個學生,免得縣府對學生酷刑威逼,讓華西王府得逞。

麵白無須,大腹便便的王文智在縣衙裏坐立不安,嘴裏忍不住地罵罵咧咧。早過了而立之年三十好幾的他本來就沒有大才,也沒有大誌,就連修為也是平平。仗著家裏人脈財勢疏通,安排到這個小小的山城裏作父母官,風平浪靜,無功無過,過著安穩日子。

王文智本來就家世豐厚,因而也沒有興風作浪魚肉百姓,手底下的人刮些小油水,他也睜隻眼閉隻眼,得過且過。整個陵寶城裏真還沒幾個人討厭他,百姓覺得日子安穩,小吏們也過得滋潤。

這樣一個左右逢源的“好官”,這次陷入左右為難。華西王府位高,陵寶秀院毗鄰,兩邊都得罪不起,偏偏這事還就歸他管。正煩得慌,門房來報,洪其釗又來了!

洪其釗四十來歲,黑麵蓄須,一襲赤色術服英武挺拔。據說他多年以前是京城大內侍衛,為人剛直不阿,素為上司不喜,升遷無望。後來終於突破到召靈境界才被調到這偏遠山城的一個小小秀院當院長,算是大材小用了。通常秀院的院長都是塑形中段高段的黑衣就可以擔任,召靈赤衣可以去當仕院的院長了。

洪其釗在待客廳堂的上座悠悠喝著茶,也看不出有何焦躁之意。王文智過來拱手作禮,相互寒暄幾句以後,還是說到了這個頭疼的案子上麵。

“王縣台,那日你跟洪某同赴劍山破廟,現場如何的暴戾慘烈你是切身體會過了。風華少年的性命如雞狗一般隨意奪去,如花少女更是受盡非人淩辱才慘遭毒手。如果就讓這些慘死的學生背著如此汙名含冤入土,那個畜生不如的侯維世罪行不能天日昭昭,那我洪其釗怕是每晚夜半都要驚醒,從此餘生是不敢獨處問心了!”洪其釗放下茶盞,語氣平淡,話語卻是入耳驚心。

“洪院長,你說得極是!但王府的權勢你是知道,州府之事凡是他們插手沒有不成的,更何況我這裏一個小小的山裏縣城。你疼惜學生,怕學生挨刑,怕屈打成招,我自然是理會的。

但是你不讓我們反複問訊,僅憑幾個學生的一次口供,怎麼經得起推敲,怎麼結得了案?有些疑點,不光是王府不答應,在我這裏也說不過去啊。”王文智苦著臉為難道。

“他們五人說得毫無二致,有何疑點?”洪其釗問道。

“洪院長,你是護犢心切,所以沒有存疑。或許小王爺侯維世的罪行都是真的,但是照他們五人的說法,殺趙張二人者是潛逃的侍衛,殺韓倩倩者是死去的侯維世,殺王占師者是自殺的宗欣雯,殺侯維世者是不知所蹤的艾思坦。

也就是說凶手都不見了,要麼死了要麼逃了!剩下五人都是無辜的,都是受害者。你不覺得太巧合了麼?”王文智雙手一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