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及記數字、記人名的奧秘,袁老不以為然,笑道:“其實也沒什麼奧秘。認為重要的數字,先要把數字前後的關係弄清楚,再把數字本身的特點把握住。數字是枯燥的,可它本身又是有規律的,記住了,可以記幾年。記數字的能力是我的職業習慣,因為我長年搞經濟工作。”接著又說:“我的小本子是我的寶貝。重要的數字,報紙、雜誌上的東西和散步時想到的問題,都記到小本子上(他舉起右手比畫了一下,小本子不到一拃長,四指寬),我有一大堆小本子。記和不記完全不一樣。有時報表上的數字不準確,看後一分析、推斷,感到不合理,就會發現問題。記人和認人,也是職業習慣,我在延安中央組織部當幹事5年。當年的領導陳雲、王鶴壽同誌常對我們說:管幹部,你光看他的履曆表、檔案材料不行,總要當麵談談。他們講的,用組織部門的行話說,就是總要‘相相麵’。每個人的麵孔不同,都有他的特點,把他的姓名、麵貌、經曆、性格連在一起,就不會忘記了。”
人們還說袁老工作作風嚴謹,效率高,需閱讀處理的文件不論多少,從不過夜。袁老告訴我:“這也是職業習慣。一是因為要對寫報告的人負責;二是要對秘書負責。長期以來我養成一個習慣:‘今日事今日畢,明日事今日計(劃)’。如果今日事等到明日,那就像錢鶴灘的《明日歌》中說的:‘明日複明日,明日何其多。我生待明日,萬事成蹉跎。’當然這裏麵也有個工作方法問題,待批待辦、有時間性的文件先辦,有餘力,盡可能把當天的文件看完。”
生活情趣多
袁老不論出現在何種場合,給人的印象總是那樣精力充沛,神采奕奕而又儒雅穩健。78歲高齡的他是怎樣工作、生活,怎樣延緩衰老的?袁老對我說:“我是1988年從經委退下來的。現在一天到晚還是忙忙碌碌。在第一線時,大家認為你是忙人,體諒你,各部門各單位的活動基本上不去參加。現在社會活動多,不去,人家說你架子大。我和秘書商量,盡可能參加。差不多天天上午有活動。沒有活動的時候,秘書就要我來辦公室給人寫字,一次寫好幾幅。書法是我的業餘愛好,可現在不得不‘趕任務’,因為讓寫字的都要得急。”每天,他都要在院裏散步,有時慢跑幾百米。午睡後練兩套“八段錦”。晚上看完電視新聞,再散步半小時。有選擇地看電視連續劇,然後看文件,寫文章,記日記。他說:“我按自己的需要編了兩套‘八段錦’,一套為活動關節用,一套為調節呼吸。”
袁老家院內樹木蔥蘢,夏秋綠蔭蔽日。他24年前親手種植的核桃樹、柿子樹高大茁壯,秋季果實累累。棗樹、葡萄、丁香、月季生長繁茂。飯廳外麵有一景,堪稱一“絕”,那是老友贈他之三五株竹苗生發出來的竹“林”。談及在北方“最難將息”的竹,竟能在自家的庭院中成片成“林”,袁老嘴角眉梢的笑紋裏閃著幾絲不加掩飾的得意之情。
我問他為何從未吃過一片安眠藥,沒掉過一顆牙,從來不用保健藥?他張口用手比畫著,自嘲地笑道:“沒掉過一顆牙?前幾年可是崩掉1/4顆牙了!不吃安眠藥,是因為我能吃能睡。不吃保健藥品,因為保健藥也有副作用。吃的飯是最好的保健藥。我主要吃苞米、小米、紅米、豆類,喜歡吃豆麵條。”我說豆麵條不好消化,他笑了:“我吃什麼都能消化。還愛吃芝麻葉、紅薯葉,煮在麵糊糊裏或煮麵條吃。胡蘿卜纓最好吃。紫菜、蝦皮、香菜,午飯時必吃。喝湯必放醋。晚餐隻吃稀飯。”他常常工作到半夜,在家從不吃夜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