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頃已經接近崩潰,想要出去找到小涵,哪怕是屍體,卻被家裏人困在房間裏,哪裏也去不了。
“白易頃,你想清楚!你今天敢踏出去這個門,我這一刀就敢劃下去你信不信?!我們白家世代清白,我絕不允許你再和那個貪官家扯上一點關係!!”白媽媽拿著匕首放在手腕上,恐嚇著易頃。
易頃再一次感到了束手無策無可奈何的無力感。想要出去,卻不能害了自己媽媽。可是不去找小涵,心裏的難過簡直是翻江倒海。易頃甚至覺得已經生無可戀,卻始終無可奈何。他有些恨自己的懦弱,甚至是窩囊,可是,那個用生命威脅自己的,是自己的媽媽啊!坐久了聽話的乖孩子,易頃就連反抗都找不到方式,隻能躲在酒窖裏。
易頃抱著小涵的照片,哭得泣不成聲。空酒瓶倒了一地,場景依稀和記憶中的畫麵重合。也是同樣的地方,哭成淚人的那一個,卻是已經不在人世的小涵。易頃回憶起那個澀澀的吻,內心的悲傷已經進化為痛苦。
Foreverlove,foreverlove,我隻想用我這一輩子去愛你。從今以後……從今以後,哪還有什麼從今以後。一輩子還沒有到,我不允許你先離開,你離開了我去愛誰啊!我,隻想用這一輩子去愛你。
易頃躲在地窖裏,反鎖著門,在這個昏暗的地方,為小涵祭奠,隻屬於他自己的祭奠。
最終,尹爸爸還是由戴景出麵安葬的。葬禮那一天,除了戴景和戴景手下的兄弟,無一人到場。戴景扛著所有的輿論和不良後果,送了尹爸爸最後一程。想起昔日那些圍繞在尹院長身邊的朋友,戴景苦笑著在墓前倒了一杯酒。這真是有夠諷刺的。這就是這個大上海,物是人非的大上海。在你成功時和你稱兄道弟,在你落魄時避之不及。就連曾經說要政商聯姻的白家現在也不見人影。戴景喃喃說道:“白易頃不是也愛你的女兒愛到死無活來?尹老爺子,你該慶幸選了我家老大做女婿啊!你們二老啊,在那裏盡管放心吧。嫂子,我們會幫忙照顧的。放心。”
戴景遊走在這個物質世界裏已經很久,對那些唯利是圖的麵具人已經習慣無視,隻是這次,未免太過悲涼。
可是,如若有人告訴小涵要怎樣去習慣,要怎樣去忽視,要怎樣才能釋懷,她是不是就不會忘記自己,書寫出一段“林熙的風雲傳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