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喊了他一聲。溫小元抬起頭來,有點兒尷尬、有點兒羞澀又有點兒欣喜地將正在畫的圖畫舉起來給我看:“是你小學時最喜歡看的機器貓叮當噢!”
收下溫小元的禮物後,我帶著他去了麥當勞餐廳。他餓死鬼一樣大口大口地啃著雞塊,動作誇張得讓人忍俊不禁。原來他見我情緒不對,在我請假後也馬上跟著請假,一路尾隨我回來。因為不放心,在見我進了家門後就幹脆坐到樓道地上靜靜地陪了我一個下午。
望著對麵傻愣傻愣的溫小元,第一次,我心裏泛起了感動的情緒。
四、
陳清風仍然是班裏的發光體,仍然有很多同學圍繞在他身邊,為能夠做他的朋友而感到驕傲。但是,我的目光不再追隨他,甚至,會刻意躲著他。我才知道,原來人的自尊心是那麼脆弱,碎了就是碎了,再也沒有勇氣粘在一起。
但我開始認真地反省自己對溫小元的態度,我問自,他這樣默默地盡著一個朋友的責任,默默地守護我,而我又給了他些什麼呢?不屑,冷漠,捉弄,嘲諷,嫌棄,我把他視為我華麗衣裳上一塊髒兮兮的汙跡,想方設法要除去它。
我想起小學六年級時,豆芽菜一樣的溫小元問我:“可欣,醫生叔叔說我患有社交障礙,你願意幫助我嗎?”我記得我當時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隻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後飛快跑開。
這麼看,我真是一個壞人,不是嗎?
後來我就在想,如果溫小元他再來找我的話,我就接受他這個朋友。可是溫小元並不知道我的心理發生了變化,他離我遠遠的,一看見我就繞道走,讓我一直沒有機會給自己找台階下。每次看見溫小元孤單的身影,我就會有點兒難過。
終於還是沒有忍住,我在放學路上尾隨了溫小元。
遠遠地,我看見他被兩個小混混一樣的少年攔下,在有點兒偏僻的拐角裏,溫小元被逼著倒退到了牆根下。三年前第一次遇見溫小元時的情景在我腦海裏重放,但是今天的兩個對手比我足足高了一個頭,體型也是我的兩倍,我該怎麼辦呢?我的腦瓜子飛速地運轉著,卻仍然找不到辦法,在看見其中一個少年撿起地上的棍子時,我一鼓作氣衝了過去。
我隻想著不能讓那麼瘦的溫小元挨打,已經顧不得危險。我拉起溫小元拚命地往前跑,兩名不良少年反應過來卻也不追,隻是罵罵咧咧地把手上的一截粗棍子朝著我們砸了過來。
等跑到人多的地方,我終於停了下來。低頭一看,我那隻被棍子砸到的手臂已紅了一塊,火辣辣地疼。我扭頭怒視旁邊尚未回過神來的溫小元,他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低下頭,開始忙不迭地說對不起。我沒好氣地朝他招手:“溫小元,你過來。”
他不動,怯怯懦懦地問道:“你叫我過去幹什麼,你是要罵我還是要揍我?”
我指指路邊不遠的便利店,告訴溫小元說如果他過去給我買一支小藥油,我就原諒他,並且會和他做好朋友。溫小元不敢相信地盯著我,過了許久,他才慢吞吞地吐出一句話:“你沒騙我?”
然後在我點頭的瞬間,他轉身跑向便利店,跑得比任何時候都快。
【藝鑫:好哈,接到消息!何子涵住院啦,所以近段時間更文簡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想和她聯係就隻能通過QQ以及微信或者新浪微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