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們回到貞女殿的時候,天已經全黑了,其餘幾隊也有人回來報信說一切安好。
簡單的吃了些東西,白姥姥讓她們各自回去休息,卻將我和蘇媛單獨留下來。
白姥姥看著我們,緩緩開口說,經過這一遭你們也算是經曆了一回,對於結陰婚和祭鬼嫁有什麼看法。
我縮緊眉頭不語,在心中組織語言。
蘇媛生怕我搶了她風頭,率先開口說,她寧願選擇和牌位成婚,她才不願自己守在靈堂裏陪屍體。
白姥姥笑而未語,視線再次落在我身上。
我抬起頭在她的鼓勵下開口,我說各有利弊,全看緣分。
結陰婚,守靈容易,無事難。剛死的屍體七日回魂,有屍變危險,比如二梅子和我老叔。
而祭鬼嫁卻要防活人,還要經曆言語上的侮辱,但是相較來說還算安全一些,畢竟有姊妹們幫襯。
白姥姥讚許的說我說的不錯,如何選擇全看生辰八字是否能夠匹配,而我們要做的就是未雨綢繆,幫助貞女順利度過這一劫。
我認真的點點頭,自動忽略蘇媛射過來的眼刀子。
白姥姥囑咐我們幫著秦姑看好貞女殿,她月底要出一趟遠門,歸期不定。為了避免我們落下功課,她決定送我們去鎮上學校上課,並且會安排一個姑姑照顧我們的生活。
我先是一喜,學校對於之前的我來說是個想都不敢想的夢,就算是我乍聽到這個消息也難免激動萬分。
但是觸及白姥姥似笑非笑的眼神的時候,我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同時心裏一凜。
白姥姥這次出門莫不是去找那個被複活的人,那豈不是很危險。
我也顧不得什麼,一下子喊出口,追問她到底去哪裏,會不會有危險?我是不是也可以跟著去。
我沒想太多,隻是覺得自己好點學了點本事,能給她搭把手也好。
白姥姥笑著說,無礙的,她這是去見一個老朋友。等我們學成,她會帶我們一起去見見世麵。
我猛的想起樹林裏的那個老道士,心中了然。那日他們的對話也清晰了起來,有些在意他們口中的那個她的身份。
隻是,我並沒有過多的時間去琢磨,白姥姥在她離開之前的這幾天更是一分一秒都利用起來,幾乎是填鴨式的教我們知識。
最後一天,她一早起來讓我和蘇媛換下青衣白褲,穿上準備好的常服這才下了山。
走在陌生的街道,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我有些拘謹。這是我第一次看到山外的世界,曾經隻敢在夢裏胡亂的描畫。
白姥姥帶著我們走進一條小巷,拐了幾拐,敲開一家住戶的房門。
一個穿著樸素衣衫的夫人走了出來,她的頭發梳得一絲不苟,長得並不是多好看,卻讓人覺得格外的嫻靜淡薄。
那人看到是白姥姥,臉上一喜,連忙走過來行禮。
白姥姥讓我們管她叫幹娘,今後就由她照顧我們兩個。原來,這個女子也是貞女殿的姊妹,舉行完儀式就住在娘家,奉養父母。幾年前,她的父母去了,因為習慣了現在的生活也就沒上山。
幹娘給我們剪了學生頭,囑咐我們不可以對外人透露貞女殿的任何事情,也不要隨意使用術法,免得引人矚目。
從此,我們就成了幹娘的養女,成了鎮中小學的小學生。因著我們基礎有些差,就先跟著一年級的學上一段時間適應適應,若是通過考核,就可以插班二年級。
我十分珍惜這次機會,性子也好強,課餘時間全部用來學習,趕進度。就連蘇媛,也收斂性子,憋著一股勁要和我一較高下。
生活簡單卻無比的充實,若是忽略精神有些緊張的幹娘,那就更和諧了。
有一天,我實在看不下去幹娘的疑神疑鬼,問她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她都是開著玩笑說我小小孩兒怎麼這麼愛擔心。
那時,我一直都在忙著學習,也沒有追問,隻當她初次帶孩子有些緊張。
偶爾放假的時候,幹娘也會帶我們去鄰居家串串門或者逛逛集市,她總是鼓勵我們和周邊小孩子多玩玩,多看看。
這一點,蘇媛做的比我好,我總覺得自己和她們不是一個層次的。我雖然隻有七歲,可是經曆這麼多事情,心境蒼老了好多。
我一般都是紮在書店裏,躲在角落裏看書,每偷偷的練習白姥姥交給我的本事,不敢鬆懈半分。
鄰居家是一個老婆婆帶著孫女一起過活,靠著接些糊紙人的活計維持生活。那家的孫女被人家嫌棄晦氣,本就孤獨,很快就和蘇媛玩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