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北水利水電學院阿德口述實錄——
室友姓袁,性情溫和寬厚,頗得女生青睞。在吃了兩份愛情快餐之後,相中了熱情大膽的女孩侯。兩個人可謂性情中人,以閃電般的速度進入了熱戀期。每天一起吃飯、一起自習,一起玩鬧,就連洗澡都一起去,到浴室門口再分開,那股黏糊勁兒比502還厲害。
女孩侯經常來我們宿舍,倆人毫不避諱地擁抱親吻,用這種無聲的驅逐令將我們全趕走。大家用沉默來提醒袁,可沒用,時間一長,自然引起大家在背後的諸多不滿。老大戲稱他們為“猿猴”結合,老三則大膽地推斷他們的後代有可能是“狒狒”……在此類玩笑中,我們似乎找到了某種平衡,但也埋下了矛盾的種子。
一次,袁踢球擦破了點皮,侯買了一堆水果來看他。侯傷心欲絕地摸著袁的傷口,嗲聲嗲氣地說:“太不愛護自己了,以後咱們不玩了好不好?”老三立刻模仿袁的口氣說:“好,以後咱倆夫妻雙雙把樹爬……”我們立刻笑得前仰後合,侯卻氣白了臉。老四邊笑邊接著說:“不好不好,爬樹太危險,還是捉虱子玩最安全。”我們樂瘋了,多日積攢的壓抑變成了笑出的眼淚。袁憤怒地衝上來要和老四動武,我們連忙上來架開了他。袁一看這架式,氣得用顫抖的手指點著我們,隨後拉起侯摔門而去。
從那以後,袁隻在晚上睡覺時才回來,回來也是一聲不吭,誰都不理。侯也再沒來過我們宿舍。我們的生活似乎恢複了往日的平靜,但宿舍裏壓抑的氣氛更重了。
一位母親泣血的呼喚——
我最最親愛的女兒,你們安全嗎?
女兒,我們在想你,呼喚你,快快回來吧!
自從你2004年1月12日離家出走以後,我這個不稱職的母親每天每晚每時每刻每分用眼淚在想你,夢裏不停地在呼喚你,常常夢見你回家來了,我們多麼的(地)高興,母女倆激動的(地)擁抱在一起。還常常做噩夢為你們的安全擔憂,半夜常常被噩夢嚇得大哭大叫的(地)驚醒過來。(我在)上班的路口(上)好幾次跟汽車相撞,上班的時候不專心,常常做錯事。女兒快快回來吧!父母想你想得快要發瘋了。
女兒,你和小董的事情媽媽跟你說過,如果你們倆考不上大學就不同意你們在一起,不會認你們的,那時(是)我給你們激將的辦法。女兒,哪個做父母的不要自己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呀。在這幾個月裏,我們到處找你們,北蔡、花木、奉城、辛海,每一家人家每一家汽油站,遠到小董批衣服的地方,女兒即使你們不想回家,給家裏來個消息。隻要你和小董安全,我們也就不求什麼了。假如(你們)回來了,我們一定會認你們的。
母親2004年4月19日
2004年4月19日是上海市奉賢區某中學高三學生依萍(化名)和其男友小董一起離家出走的第99天,也是劉女士瘋狂找尋女兒的第99天。這99天來,她茶飯不思、夜不安寢,每次聽到電話鈴聲響起就激動地抓起電話,期盼能聽到女兒在電話那頭哽咽地喊一聲:“媽媽”。可是每次都是失望。
在經曆了99夜的痛苦掙紮後,懷著最後那一絲幾乎不可見的希望,她找到當地媒體《新聞晨報》,含淚給女兒寫下懺悔書。
在劉女士眼裏,依萍是因為和小董談戀愛而離家出走的。第一次得知女兒在談戀愛是2003年的暑假裏的一天,劉女士下班回家,在信箱內看到了一封寄給女兒的信。這封信是樓下的小朋友淘氣撕開後,又扔在了她家的信箱內。
信的開頭第一句話是“老婆,我愛你”。劉女士便忍不住看了下去,原來這是女兒同班的一名男生小董寫來的,顯然小董已經和依萍“確立了戀愛關係”,信上滿是“我想念你”、“好想來看你”的話。從小董的語氣看,兩人已經到了如膠似漆的狀態,這令劉女士憂心忡忡,回到家第一件事就是找女兒來好好談談。
2004年1月12日是依萍結束高三第一學期期終考後的第一個星期一,班主任姚老師突然打電話來詢問,依萍和小董都不見了,是不是出事了?
劉女士才感到事情不妙,回家一查後發現,依萍除了帶走了一個紫紅色的拉杆箱和自己的身份證,還有家中4萬元的存折。“我們後來到處去找,一直找到北蔡的一家銀行,她竟然一次把錢都取了出來,賬戶裏隻剩下了6分錢。”劉女士在北蔡一銀行的幫助下,看到依萍取錢的錄像,才大致勾勒出女兒離家出走那天的經過:依萍拿到她的鑰匙後,便取出了家中的存折,然後轉存到自己的活期賬戶內,再坐車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