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扔開的杯子砸在地上,裂開哢嚓的清脆一聲響,水滴四濺,讓木小錦唇中包著的水差一點便是噴了出來。
花玖卿掄起他深邃又勾人的水色琥珀眼撩人的盯著她,因為生病而讓他白皙的臉白皙裏透著病態的粉紅,卻絲毫沒有影響他美的過頭的容貌,閃閃發光。
“喂我。”他慵懶道。
木小錦隻好又重新用瓷杯盛了些許清水,含進唇裏,半跪在床沿上,俯身貼上花玖卿的唇瓣,將口中的水細細的渡過去。
“……還要。”
花玖卿顫了顫纖長的睫毛,一瞬不瞬的盯著木小錦。眸光漸而幽幽,像是發了春。
當木小錦含住水珠,正要再渡過去的時候,花玖卿猛的拉過她的手腕,那新的瓷杯含淚落下,哢嚓一聲又跌成了碎片。
隻是一個旋身,她便被那病怏怏的“病人”給俯身壓在了身下,扣住她的手指,吻便是落了下來,將她口中水汽奪去,再一次侵入,不徹底便是不罷休,他的吻溫柔而熱烈,含著他帶來的熱氣,一次一次的纏繞在她的臉頰,雪挺的鼻梁,柔軟的觸感滾燙而酥麻。
“……不……不可以……”生病的人怎麼可以有這麼好精神。
木小錦想要阻止他,神醫說了現在他不能做那個事,而、而且……她肚子裏……
可正當她想要出手製止他的時候,花玖卿卻突然攤在她的脖子上,不動彈了。
均勻的呼吸從耳邊傳來,帶著平穩的弧度。
他扣緊的手指也悄然鬆開,似乎,是睡著了。
木小錦輕輕一動,便將他從身上挪了下來,花玖卿閉著雙眸,安靜的抿著唇,額頭上似乎有著細細密密的汗珠,冰涼冰涼,他散落在床單上的黑發淩亂開,像是盛開的黑色蓮花。
一個中了毒,還發了高燒的病人,怎麼會堅持的下呢。
她靜靜的看著他,看著他細細膩膩的皮膚,還有被熏的微粉的唇瓣,然後湊上頭,輕輕的在他的唇上落下自己印記。
這一次,他應該睡上很長一段時間。
隻要醒來,他應該便會完全康複了。
木小錦的手指輕輕的拂過他的臉龐,想了很久。
她已經什麼都不怕了,就算所有人都反對,她依然會站在他的身邊。
隻要她還能活在這個世上,她便不會舍棄他一天,自己什麼也沒有,那便把這條生命,這生命裏的一切給他好了。
沒有人喜歡,那又如何呢?那是她一個人的事情,與他們無關。
她真的什麼也不怕了。
木小錦將腦袋縮進花玖卿的懷裏,安靜的聽著他平穩的心髒。
如果……可能永遠像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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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被一個發燒的病人這麼親吻,口對口的氣息交纏,木小錦本就虛弱的身體毫無懸念的——也跟著發熱滾燙起來了。
不過對於花玖卿這個從來沒有生過病發過熱的人來說,他恐怕便是根本就不知道這樣的病症是可以傳染的,木小錦停在深宮後院的竹林裏的時候,天色已經黯然。
換下一身紅妝,純白的綿綢帶著薄涼貼在她的肌///膚上,連走路也跟著虛無縹緲起來了。
“你們還是這麼亂來……”老神醫幽幽站在竹林深處,那寬大的灰袍子落在他身上皺皺巴巴,便像是一個普通的糟老頭。
他頓了頓,笑道:“為何你還未吃下那顆藥?我說過,明日之後,神仙便都不能救你,現在支撐在你體內的,隻是你殘存的最後一口氣,就像是那回光返照,你現在行走一步恐怕都無比困難,你何必硬撐?”
“……若是我吃了,便能撐過去麼?”木小錦顫了顫眉,搖曳在風中的身形有些纖瘦嬌小,卻異常堅定:“你說過,能救我的人,不在這裏,那在何處?若是我吃了,會不會失去意識,你們會不會把昏迷的我擅自帶離他的身邊?”
老神醫一愣,許久,他突然捂著灰撲撲的袖子笑了起來,因為身形佝僂,笑起來肩膀一聳一聳,連眉梢都在顫:“原來,你擔心的是這個,現在小孩子腦子裏的東西,真是難以琢磨。”好半天,他才停止抽動,而木小錦挑眉看去,卻依然能看得清他那微動的肩頭,似乎隱忍的很厲害。
“難道那隻剩短短幾日的相處,還比不上你的命?”老神醫笑。
木小錦突然想起自己也問過花玖卿的一個問題——“喂,你為了我,難道連命也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