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西泱的使節:七皇子(三)(2 / 3)

這個少年頭發淩亂,臉也被泥抹的黑漆漆,估摸至少一個月沒有洗澡了,一股類似於餿掉的味道的飄忽而出,而天牢本就不是個好地方,他衣服破爛,似乎還有些傷,看得出沒過上什麼好日子。

他就麼生生一戚,那悲慘的模樣隻怕是就要上前一把抱住花玖卿的大腿一抹鼻涕一把淚,哭訴的暮靄沉沉,七月飛雪,便似那嚎啕捶胸的要把自己都供上來彰顯清白一樣。

花玖卿眸色微垂,琥珀色的眼睛妖異而危險,連靠坐在軟榻上的姿勢也不耐了起來,眉頭微蹙,那冷銳的氣息悄然而出,

樓七皺巴巴個臉,一頭亂發便讓他像是雜草堆裏的一條苦瓜,他含淚大呼:“王,您便是這天上最璀璨的星辰,怎麼會和小人一般見識?小人這般卑微,怎麼能進天牢這般神聖的地方!簡直汙染了您尊貴的宮殿!!”

他鬼哭狼嚎了半天,忽的聽見腦袋上的那個尊貴無比的人輕聲道:“就是他?”

因為那音調太過溫柔,雖然也夾雜著嫌棄的成分,不過嫌棄也是針對自己的。樓七都顫了顫,不禁有些錯愕的抬起頭,才發現花玖卿的旁邊還站著一個清極雅致的女子,皓腕纖腰,一張精致小巧的俏臉像帶著冰寒的水,沒有其它的什麼表情。

她似乎是對著花玖卿點了點頭,看不出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

而那三個字裏的溫柔成分便是對著她的。

可王如此輕柔的模樣委實讓樓七那尚還激動淒楚的心情有些轉換不了,他小心翼翼的伏起頭,又多看了那個女子幾眼,她很美,美到讓人很難移開視線,可總覺得似乎是在哪裏見到過的,可又想不起究竟在哪裏見到過這樣一個人,腦子翻騰了半天,一個粗布小乞丐的影子突然就躍了進來,依稀記得他滿臉的泥巴,也是這麼一副能把人凍成冰的模樣。

那千殺的造孽,害得大爺他莫名其妙就被關起來,樓七便是覺得那個人就是化作灰他也是會認識的。

可是腦子一轉,然後又想起了在慶典之時,似乎也看到過這麼一張臉,那便不是那沐雪公主麼?

可乞丐和公主,便是無論如何也無法聯係起來的罷?

而那日那小乞丐也是要尋找這沐雪,現在似乎人是在這兒了,那他又去了哪裏?莫不是淹沒在了那房子的廢墟下麵了?

樓七正盯得起勁,卻是被突入起來的一股駭人的視線刺的全身發毛,一轉眸,便是發現花玖卿的眸子正若刀鋒一般寒光湛湛的指著他,連忙又痛不欲生的嚎哭起來:“王啊啊啊啊啊……饒命啊啊啊啊啊……我就是一小流氓,偶爾打打架偶爾騙騙人!可都沒有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來啊啊啊啊啊……小的之心,可昭日月!!”

“把他眼睛挖出來,丟到城外,驅逐出境,永生不可踏入珀殘城半步。”花玖卿不耐的將木小錦拉入自己的懷中,他厭惡有其他的人這般的將她盯著,若不是她讓他將這個人放了,他便也不會浪費時間來這莫名奇妙的地方。

她說,這個小混混曾今幫助過她。

可他硬是沒有看得出來,他有哪一點是可取的。

樓七一聽,差點昏厥在地上,“王、王……?”挖眼睛是怎麼回事?驅逐出境是怎麼回事?他眨了眨眼,滿目皆是便秘之色,素來聽說王殘忍無情,以前都是用耳朵來體會,現在竟要用眼睛來體會麼?血淚啊……他、他死了算了……

花玖卿揮揮衣袖,不帶走一點灰塵,便是有侍衛上來拖人,樓七含著眼淚,準備就算是死魚也還是要最後掙紮一番,卻是突然,一道清冷之聲響起來——“等一等。”

侍衛的動作停在半空。

樓七想抱頭痛哭,這簡直是他聽過的最美妙的聲音了,可這聲音好耳熟好耳熟,就像是某日某地某個人一樣簡短又冰冷的語氣,一時間勾勒起某些不好的回憶,他便是真的淚流滿麵,像狗一樣哽咽嘀咕:“嗚嗚……老大……我真的是好……”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