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性格的科學(10)(2 / 3)

在這裏我們可以看到,他在這一態度上繞了多麼大的一個彎子。一般而言,他這個管理人員是很善良的,然而在他的權力關係受到威脅時,他卻不能公道地行事了。他領導的工廠及他的生活,都因他的哲學而受到妨礙。倘若,在證明他是他自己房子的主人這件事情上,他不如此野心勃勃,那麼在這方麵,他仍是可以親近的,不過,對他來說,依靠個人權力來支配他人成了唯一重要的事情。這種人的統治欲望在實際中會因社會和生意關係的邏輯而變得不可能。結果,整個工作對他沒有任何歡樂可言。對於雇工而言,他要放棄他生意的傾向是一種進攻,也是一種抱怨。

現在,他隻能在一定的範圍內實現他的虛榮心了。他因為突然發生的整個情形的矛盾而受到了影響。由於他的片麵發展,他漸漸喪失了改變思路和發展起一種新的行動準則的能力。進一步發展對他而言,也已經是不可能的了,因為權力和優勢是他唯一的目標。最後,在他的性格中,虛榮心占據了支配的地位。

通過對他的生活關係進行調查,我們發現,他的社會關係是相當不健全的。在他周圍,聚集的都是那些願意認同他的優越並遵從他意願的人,這一點也是我們預料之中的。另外,抨擊起他人來,他十分尖銳,原因在於他十分聰明,有時甚至會做出那種有力而又有辱人格的評論。他的朋友也都因為他的冷嘲熱諷而紛紛離開他,其實,從嚴格意義上說,自始至終他都沒能交到一個朋友。他在與人的接觸中所失去的東西,他會用別的快樂來補償。

然而,當他處理愛情和婚姻問題時,他人格的真正失敗才剛剛開始。在這兒,他所遭受的命運,是人們可以輕而易舉就能預料到的。因為愛情要求最深切最友善的感情聯係,它不允許個體心中的專橫欲求,那並不是愛情。作為一個一貫的支配者,他對配偶的選擇必然會與他的渴望相一致。一個軟弱的個體,絕不是專橫傲慢、追求優勢的個體會選擇的愛情伴侶的對象,他要尋找的是一個可以被征服了又能再被征服的人,這樣的話,每一次征服都如同一次新的勝利。這樣,兩個心性相近的個體彼此結合在一起,而他們的婚姻就變成了一連串的、不間斷的戰鬥。

一個在許多方麵都比這個男人更為專橫的婦女,成了這個男人的妻子。與他們的法則相一致,為了維護他們的支配地位,他們倆都必須抓住每一種可能的武器。所以,越來越疏遠的他們也並不敢提出離婚,原因在於他們並不願從他們的婚姻戰場上提早撤離,每人都希望得到最後的勝利。

此時,我們的病人的心情可以通過他所做的一個夢而得到說明。他夢見和自己說話的姑娘是一個女仆模樣的人,這不禁使他想起了他的會計員。他在夢中叫她並對她說:“然而你看,我擁有貴族血統。”

發生在這個夢裏的思維理解起來其實並不難。首先,這裏可以體現他輕視別人的態度。對他而言,仿佛每個人都如同沒有文化、地位低下的仆人,而女人就更是如此了。我們必須要牢記,如果將他正在和妻子處於僵持狀態的事實和這個夢聯係在一起的話,顯然,我們可以設定,他夢中的這個女人的形象就是他現實中的妻子的象征。

我們的病人是沒有人能理解的,甚至於他自己對自己也知之甚少,他整天高昂著頭顱,一副傲慢無禮的表情,總是四處奔波、進進出出,隻為實現自己虛榮的目標。他與世隔絕的同時,還要求別人承認他的高貴身份——依賴於自命不凡,雖然這完全與事實不符。此外,別人的價值也被他貶低得一文不值。這樣的生活哲學沒有給愛和友誼留下絲毫存在的空間。

一般來說,這種為精神迂回尋求辯護的論據頗具特色。多數情況下,這些理由自身看起來是相當合理和可以理解的,然而,這些理由對當前的情形來說並不適合,而隻是適用於其他的情形。比如說,我們的病人發現他必須教化社會,並願意為此進行嚐試。於是在一個聯誼會中開始出現他的身影,他把時間浪費在喝酒和玩牌,或是類似的一些毫無意義的娛樂上。他相信,隻有通過這個辦法才能把朋友聚集在自己身邊。結果,每個晚上他都很晚才回家,卻用昏睡不醒、有氣無力來對待第二天早晨,對此他卻表示,一個人倘若想致力於教化社會,那麼就要控製去俱樂部的次數,如此等等。如果他同時也勤奮刻苦、努力工作,那麼他的這番話也未嚐不具有某種合理性。可我們發現,事實卻與此相反,一如我們所預料的那樣,他雖然聲稱要為教化社會做出貢獻,但他在行動上卻推三阻四,敷衍了事,並沒有做出什麼實質性的事情來。很明顯,縱使他使用了正確的論據,可他的所作所為仍是錯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