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似的現象也同樣存在於成人的生活中。有些個體並不願意獨自外出。在大街上,人們一眼就能認出他們,因為他們表現出焦慮的姿態及不安的四處張望的目光。他們之中有一些人不願意從一個地方向另一個地方轉移,而另一些人則像有敵人在追趕著他們一樣,看上去仿佛是沿著街道飛奔的。有時候可以遇到這樣一種類型的婦女——她們要求別人幫她們穿過街道,可這些人卻絕不是體弱多病的殘疾人!通常,她們都很健康,走起路來也相當輕快,然而,在微不足道的障礙出現在她們麵前時,焦慮和恐懼將會充滿她們的內心。有些情況下,隻要她們一離開家門,就會產生焦慮和不安全感。恐曠症,或者說是對空曠地帶的恐懼感,是這種情形裏比較有趣的一種。他們會產生一種成為某些敵意殘害的犧牲品的感覺,且這種感覺一直在他們心中揮之不去。他們相信,一定存在某種東西可以使他們與其他人區分開來。這種態度的一種表現,就是害怕他們可能會跌倒(可在我們看來,這僅僅意味著他們感到自己處於很高的位置上)。在恐懼的病理性形式中我們同樣可以看到對權力和優勢目標的追求。對許多人而言,一種顯而易見的迫使別人和他們接近的技巧就是焦慮,這種技巧也同時能使他們自己成為受害者。在這種境況中,我們可以看到,如果別人離開了房間,他就會再次陷入焦慮不安之中。每個人都必須服從於病人的這種焦慮。所以,一個人的焦慮就通過這種方式在整個環境之上強加了一種法律。病人無須走到任何人身邊,但所有人卻必須來到他的身邊。他成了皇帝,能統治所有人。
人若想消除其恐懼,隻能通過聯結個體和他人的紐帶。隻有那些意識到自己從屬於人類情誼的個體,才能擺脫焦慮的困擾,走完人生的旅程。
我們不妨再來看看一個來自於1918年革命時代(奧地利)的有趣的例子。越來越多的病人在那些日子裏突然宣稱,他們無法參加心理谘詢。他們用帶有以下意思的話來解釋其中的原因:在這風雨飄搖的時代裏,任何人都無法預料在大街上將遇見什麼人;一個人倘若穿得比他人更好些,那麼,會發生什麼意外就更是他無法知道的了。
在那個時代,彌漫著相當嚴重的沮喪心理,但顯而易見的是,隻有一部分個體會得出這樣的結論。為什麼隻有這些人有這樣的想法呢?他們這樣做絕非出於偶然。他們從未與人有任何接觸這一事實導致了他們的恐懼心理。所以,在非同一般的革命環境下,他們總會感覺“自己不夠安全”,但是,另外一些人卻並不會感到焦慮,因為他們認為自己屬於社會,且會如往常一樣各行其是。
羞怯是焦慮的一種並不顯著的溫和形式。對於羞怯來說,我們對焦慮所說的一切同樣適用於它。無論讓兒童身處多麼簡單的關係中,他們總會因羞怯而避免任何接觸,或剛剛建立接觸,就把它們破壞掉。可能在建立新的接觸中獲得的任何歡樂,都被兒童的自卑感和要與他人不同的意識抑製了。
(三)懦弱
這樣的一些人具有懦弱的性格:每當有任務擺在他們麵前時,他們都會覺得特別困難,也沒有信心去完成任何工作。通常情況下,這種性格特征的一個表現形式就是行動遲緩。所以,在其個體與其所接受的測試或任務之間存在的距離,不但不能很快地縮小,還極有可能保持不變。有一種人就屬於此類,他們本應集中精力去解決生活中的特殊難題,可總是發現自己身在別處。這樣的個體總是在突然之間才會發現,他們已選擇的職業並不適合他們,或者,他們會千方百計地找出各種各樣的反對意見和借口來消除自己的邏輯感,其目的在於使從事這一職業最終成為不可能的。除了行動遲緩,我們還發現懦弱同時還表現在某種過分的謹慎和過多的準備種,或者把所有需要負責任的活動都取消,為的是逃避自己應負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