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這次的任務都已經完成了,該有的記錄我也都讓人呈上去給父親了。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妥當,我能去休息了嗎?”
這是一間昏暗的房間,窗戶上蒙了一層薄薄的紗,迷迷蒙蒙的看不清外麵的景色,門也是緊閉著,好像是要把裏麵發生的事情和外麵徹底隔絕開來一樣。
房間裏隻有兩個人,其中一個是顧靈。
顧靈乖巧地站在一位頭發已經泛白的老婦人買年前,神色恭敬。
這位年老的婦人,就是顧家如今的家母,顧夫人。
也是顧靈名義上的母親,自顧靈出生不久顯露出特殊資質之後就被過繼到她的名下,一直由她撫養長大。
不過大家族裏麵的撫養長大,其實也不過是由乳母撫養著,並沒有家母的多少事。所以顧靈其實和她也並不相熟,隻是喊她作母親而已。
顧夫人一向很嚴厲,本來顧靈做完家族裏麵指派的任務其實隻需要和家主彙報就行,但是顧夫人和家主請了令,一定要顧靈另外再向她稟報一次。
家主自然是無所謂,反正主要的東西還是呈到他書案上,在顧夫人這邊隨意稟報兩句也就稟報兩句,顧家並沒有多少看不起內室夫人的意思,也就沒有多說什麼。
但是這對顧靈來說卻是非常難辦的一件事。顧夫人總是一副冷冷的樣子,顧靈很難知道她心裏到底是在想些什麼。而且就算是稟報完畢了,對方也不一定允許她走。
有一次顧靈就是已經彙報完了情況,但是顧夫人遲遲不肯開口讓她走,她也隻能等著,在這幹耗著,出言提醒了兩遍顧夫人都沒有反應。
等到最後顧夫人醒過神來讓她可以離開的時候,顧靈的腿腳都已經酸了。但還是不得不恭恭敬敬地聽命退下。
畢竟這家裏目前還輪不到顧靈來做主,真正有權利處理事務的還是顧家家主和顧夫人。不過好在顧夫人總體來說對顧靈也還算是滿意,沒有過多為難她。
顧靈好歹也是名義上的顧夫人的女兒,顧夫人還是很看重她。隻是不知道為什麼有時候總是顯得那麼不在意她的想法。
大概於她而言不過是要個有天賦的女兒罷了,至於顧靈本身樂不樂意高不高興,以及現在累不累,根本都不重要。
顧夫人不發話,顧靈隻能候著。她知道自己現在的身份都是顧夫人給的,隻能低頭,沒有別的辦法。
其他人之所以對她客客氣氣的,不過也是因為她已經是內定的下一任家主,隻要不出什麼特別大的意外,她必然要接手家族。
顧夫人似乎是在沉思。
她想了很久,忽然開口問道:“你上次提到的那個孩子,怎麼樣了?”
顧靈一時間反應不過來,脫口而出:“哪個孩子?”剛剛問出來,忽然反應過來了,知道顧夫人問的是白汐。
“哦,母親說的是白汐?現在在婆羅教的那個孩子?”
保險起見,顧靈還是問了一句。
顧夫人點了點頭,麵無表情地問道:“她當真是你當年那個被擄走了的妹妹?我聽你父親說她和你生得一模一樣。”
顧靈也客客氣氣地說道:“她和我本就是一母同胞的雙生姐妹,自然是長得一模一樣。”
顧夫人忽然歎了口氣,感慨道:“苦了她了。她現在過得好不好?”
顧靈一愣,根本就沒有想過顧夫人竟然會問這樣的問題。她生長在顧夫人膝下都已經十幾年了,顧夫人尚且根本就不關心她的情況,現在聽說白汐是她失落在外的雙生姐妹,竟然還會問她過得好不好?
顧靈不相信顧夫人隻是出於對白汐的關切,但是一時之間也還看不出來顧夫人到底想幹什麼,隻能如實回答:“她過得很好,現在是婆羅教的聖女,但是似乎一直很想回家來。”
“回家?”顧夫人似乎是有些不解,疑惑地問道,“她家可不就是婆羅教嗎?她還想回去哪裏呀?”
顧靈這才明白顧夫人為什麼忽然這麼問了,她低著頭,麵無表情地回答道:“我已經和她說過這些事情了,她不會回到顧家來的,還請母親放心。”
顧夫人點了點頭,說道:“那就好。”語氣溫和無害,好像隻是在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哦,也的確是與她無關。
顧靈在心裏冷笑。
“但是,我想著,難保她有一天就覺得,她真的是顧家的人了。”顧夫人的聲音忽然變得擔心起來,談論起白汐的時候好像是在談論一個瘋子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