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丫環慌忙將燈籠往地上一擱,便去扶她。
那女子卻坐在地上不動,慢慢地發出了輕泣之聲,哽咽地說道:“掛得再高,又有什麼用?曾公子根本就不管我了,我寫了那麼多信,他一封都沒有回過。老天爺也不管我,我每天許願祈福,每天掛那麼多許願簽,他也不看,看了也不理,我……”說到心酸無助之處,便哭得愈加悲傷了。
聽到“曾公子”三個字,曾熙心頭突然像被重重地擊中了一下,心裏暗驚:“黛瓊……這是黛瓊……”這麼晚了,她居然還在這裏祈福?!
“小姐,你不太難過。曾公子是有差使在身的人,又不是在家賦閑的閑人,許是有公事絆住了,不然早就來探望小姐了。”
“可是他們都不理我,哥哥明天也要走了,我又是一個人了……”黛瓊泣道,她說時都不曾意會到,她已經完全地將黛瑤摒棄在外了。在她的眼睛裏,她就隻能看到兩個人,一個是溫岱珩,另一個就是曾熙。
曾熙被她說得,心中也十分淒酸。想想黛瓊亦是十分無辜,是他認錯人在先,求錯親在後。其間還傳錯信,表錯情意,使得她一心將他當成了自己的如意郎君,全心全意地托付。他隻想到自己娶了她後,無法盡全意地待她,會委屈了她。從不曾想到,若是堅持退婚,對她的打擊會有多大。且不說,不管是哪一方便的錯誤,女孩兒定親又退親,名譽上終有損傷。加上滿懷期待落空,滿腔的情意錯付,對她的傷害會不會更大?!
曾熙心裏喉頭都是一陣艱澀,看著丫環將黛瓊從地上扶起,撣去身上的灰塵,拭去臉上的淚痕。收拾好散落一地的筆黑和許願簽,主仆倆相互攜持著,緩緩地離開。黛瓊摔下來的時候,似乎拐到了腳,走的時候,有些一瘸一拐的。在淒清的月光之下,顯得異常孤獨無助。曾熙猶豫了一下,終還是啟步跟了上去。保持著一段距離,不遠不近地跟在後麵,一路護送著她們回了齋房,關上了院門。“吱嘎”一聲,在深夜的夜幕之下,異常刺耳,甚至有些驚心。
曾熙回到自己房中,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終是難以入眠。看著帳底發了半晌的呆,終還是一翻身爬了起來,點起燈,打開了那紅漆小箱。看著箱子厚厚的一疊書信,曾熙心中又是百味雜集,遲疑了半晌,方才伸手取了最上麵一封,打開了看。
“風波不信菱枝弱,月露誰教桂葉香。直道相思了無益,未妨惆悵是清狂……直道相思了無益,未妨惆悵是清狂……”感受到字裏行間的落寞與孤寂,以及無助及莫可奈何,曾熙心裏有種說不出的難受。所謂最難消受美人恩,這一切都是他造的孽,他卻想置身事外,讓一個無辜的女子來背負這一切……對於黛瓊,他真的虧欠了她太多太多……
第二天一早,梅香去應門。門外是一個小沙彌,交給了她一瓶跌打藥酒,以及一封信,說是一位京中來的大人托他送來的。梅香也是參與事中的,隱約猜到了是誰送的,謝過小沙彌之後,滿懷雀躍地快步回了房,一邊忙不迭地連聲喚道:“小姐、小姐!”
黛瓊亦是一夜無眠。籌備了這麼久,昨晚是奮力一擊,成或不成,就看這一次了。她自然怎麼也不睡著,幹脆就靠著床欄坐著發呆。這會兒聽得梅香欣喜地連聲喚,她驀然被驚得一羅嗦,從發呆中醒過神來,眼神迷蒙地看向快步從外麵跑進來的梅香。
“小姐,信!信!”梅香欣喜之中,亦是帶了些忐忑。雖然她有八成肯定必是曾熙送來的信,但萬一不是呢?!
黛瓊一驚,目光頓時緊緊地落在信上,一時竟忘記接。還是梅香見狀,直接啟了封,將信拆出來展到黛瓊麵前。白紙黑字,黛瓊盯著看著半晌,才看清上麵寫的字,正是:婚前不宜見麵,好好保重身體,靜候佳期。
“……曾公子!是曾公子!”黛瓊會過意來,欣喜地站起身,將信捂在胸口,高興得在原地直打轉,一邊不停地喃喃自語。“曾公子讓我靜候佳期!他讓我靜候佳期!”
這個時候還是梅香比較清醒,提醒黛瓊說道:“小姐,要不要派人去通知二公子,他這會兒應該還沒走遠?二公子要是知道了,肯定高興壞了!”
“對!對!”黛瓊這才回過神來,趕緊讓梅香找個侍衛去追溫岱珩,自己則抱著信坐回床上,欣喜若狂。
而與此同時,黛瑤也收到了一封從京中而來的信。(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