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瑤回眸看了眼,目光落在她手裏捧的一包東西上,好奇地問道:“這是什麼?”
秦桑笑著說道:“我去交畫的時候,方丈大師給的。”
“大師給的?”黛瑤更加奇怪了。
“是一些糕點。”秦桑一邊說,一邊將布包打開,露出裏麵包裝精致的各色糕點。“大師有位故友從京城而來,帶了許多糕點過來。大師說小姐離京來此茹素多日,想必對京城的食物頗有思念,便讓我捎回來,給小姐品嚐。對了,小姐,我去送畫,倒叫我撞到件有趣的事情。”
“什麼事情,將你心情逗得這樣好?”
秦桑笑盈盈地將糕點放到一旁,然後蹲到黛瑤旁邊,徒著幫著除去花叢裏長出的雜草,一邊說道:“這次參與畫佛像的畫師,除了與小姐一道從京城來的兩位畫師外,清涼寺自己還從當地重金聘了五位畫師。其中一位姓胡的畫師,拿了工錢,在畫上卻偷工減料,這幾日越畫越粗糙,越來越不成樣子。被監寺大師發現了,還不承認,想推諉給別人。因為京裏來的三位畫師的畫,是另外放的。但他們五位的畫,交上去,卻都是放在一起的。那些畫,沒有落款,也沒有印章,叫它又不會應,到底是誰的,沒人承認,便誰也說不清。監寺大師氣得說五個人的工錢一起扣,其他四名畫師當然不肯,就鬧了起來。後來驚動了方丈大師,還是方丈大師的那位故友給想的法子,將那位胡畫師給抓了出來。”
“什麼法子?”黛瑤一邊給花澆水,一邊聽秦桑講故事。
“出問題的,是最近五天的畫。五位畫師,他們跟小姐一樣,也是每天畫五幅,所以總共是二十五幅。監寺大師將所有人都帶到外麵,屋裏隻留了方丈大師與他的那位故友。大概過了一刻鍾後,方丈大師讓畫師們一個個單獨進去。”
“至於方法,我也是後來打聽得來的。原來方丈大師他們是將近五天的二十五幅畫全部混在一起,讓五位畫師一個一個地進來挑選出自己畫的畫。掛在牆上,正麵看不出端倪,其實畫背後早就貼上了序號,從一到二十五。雖然都是一樣的畫,但是自己畫的,總是認得出來。若是將別人的畫,硬說成是自己的。第一次,可以信口開河,指到哪幅說哪幅。但是第二次,再將二十五幅一樣的畫打亂掛在一處,重新挑選。不是自己畫的,絕對不可能再挑中五幅一模一樣。”
黛瑤笑道:“這倒是挺有意思,方丈大師的故友,還挺有急智的。對了,後來那位胡畫師怎麼處置的?”
“直接給趕下山去了……不過方丈大師說了,會再請個畫師回來,不會加重小姐你們的工作量的。”
“也加不了多少……”一個人的量,其實七個人分分,倒也沒多少。
正說著,院門外傳來了輕輕的叩門聲。秦桑應了聲,快步前去開門。黛瑤澆完水,起身將水壺掛到一旁的花架上,忽聽得身後秦桑失聲驚呼了一聲“小姐”。黛瑤驚了驚,連忙回身,便看到一臉驚惶、跌跌撞撞地朝自己跑過來的秦桑,繼而看到從門外緩步走進來一個錦衣男子。
他穿著與現今天氣有些不符的厚重風衣,帶著狐裘的兜帽,幾乎將整個人都隱藏在了衣服裏。這個似曾相識的打扮,使得黛瑤的心猛然一記緊縮。而當他徐徐地轉過身來,從狐裘中露出小半張白皙而清俊的臉,溫和而沉靜的目光正麵迎上黛瑤的,黛瑤更是渾身一震,無形之中仿佛有千萬股電流在體內飛竄而過,一個細胞接連著一個細胞的震動、叫囂。
黛瑤雖然心裏清楚地知道,這時自己該上前去見禮,但身體就是挪動不了。直到他輕道一聲“好久不見”之後,她方才僵直中艱難地尋回自己的聲音,低喚一聲:“太子殿下……”(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