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自傳(8)(3 / 3)

未幾,孫傳芳所部號稱數才,突在龍潭附近,偷渡江南,有進犯首都之勢。餘乃急電第七軍李總司令宗仁、東路軍白總司令崇禧,即率所部入都警衛,並電令海軍司令陳季良、陳紹寬速率海軍全部,入都警戒龍虎獅馬諸山之線,並告以孫部渡江,係乘小艇偷渡,且有坐木盆浮水麵而來者,俾知所警戒,令其沿江截擊,以分敵勢。幸李、白兩總司令,行軍神速,不數日即全部到達,加入前線。時孫部雖偷渡,部署猶未定也。其時第一軍何總司令應欽,得餘電,亦率部由無錫、鎮江進逼,我軍遂大合圍。劉峙時駐筧橋,聞訊率第四團疾趨龍潭。行至中途,火車相撞,血流被麵,左右勸少休,峙曰:黨國生死關頭,何能計及個人。裹傷前進,與孫軍激戰於龍潭,破之。孫逆傳芳渡江部隊,經我圍剿大潰,孫逆僅以身免,其部隊奪舟北渡,墜江溺斃者,不可數計,狼狽情形,真有舟中之指可掬之概。數日之間,龍潭戰役,遂告結束,首都根本重地,因得安如泰山。餘治軍數十年,身經百戰,然未有破敵神速如是役者,是皆何、李,白、陳諸公之力也。

首都複奠,各大員及全京人士,先後回京。乃一麵安定人心,一麵策劃北伐。次年三月,國民革命軍蔣總司令複職(蔣介石複職,為一九二八年一月七日),繼續大舉北征,迭下徐州、泰安,遂克濟南。馮玉祥亦統率革命軍,於九一七誓師後,解長安圍出師潼關,會議徐州,參加北伐。其時日本帝國主義,與北京軍閥勾結,阻我義師,於是有“五三慘案”。餘舊部蔡公時烈士,受命為山東交涉員,被執不屈,死之。一時殉國或被戕者,正不知幾何人,傷哉!嗣後幾經交涉,我北伐之師,始得長驅北進。五月克北京,張作霖退出關,為日本炸死(六月四日,張作霖於皇姑屯被日炸死)。張學良繼承父職,旋亦易幟。北伐大業,遂告完成,全國亦由是統一。

翊讚中樞及審判張學良經過

自十六年(當為十七年)全國統一後,餘因養屙滬濱,對中樞政治,未負實際責任。而期望精誠團結,一致禦侮之忱,無時或已。以故黨國中多變故,而餘則奔走南北,斡旋和平,誓本至誠,妄抒芻議,自覺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也。幸各方有力者,均知以大局為重,一心一德,齊赴事功,雖目前戰事不免小挫,而最後勝利,終屬於我。然卒能造成今日有利之形勢者,固不盡餘言之見聽,而本黨領袖,與黨內外賢達,同舟共濟,俾抗建前途,一趨光明。內而慰全民之願望,外而得世界之同情,將由此一戰而強中國,而維持全人類永久之和平,以企於大同,私心為之稱快。

致中央電

南京中央委員會尊鑒:電示誦悉。數年以來,鈞以民主政治,難期實現,益以多病之故,未獲恒駐襄輔,良用歉然。昔孫子臏腳,猶能乘牛車,為齊劃策,破魏救韓。鈞故體弱,但日人橫暴若此,合力禦侮,焉敢不勉,大計決定,自當入京。師克在和,眾擎易舉,本黨軍人之散居各地者,想已分電遣使奉邀矣。謹複。李烈鈞叩。

致中央電

國事危殆,亦雲極矣!救之之法,昔曾陳述,時至今日,仍當積極圖之,猶之父母有疾,不能不用藥也。自古聖賢,固未有能起死人而肉白骨者,今病雖已深,苟未入膏肓,治之非絕無望,特須叫病所在,對症下藥耳。目前危險,固在敵人之強,而根本病源,則在人心已去,非特不能信任政府,恐轉外向他人也。當國家危疑震撼之秋,而執掌大議及效命前敵肯,僅見少數之國民黨人,多數人民未能發生其作用,在敵國視之,猶認為民氣消沉,斯豈盡人民之過哉?為今之計,誠宜迅頒罪己之文,廣開言路,凡昔黨內外所建議,其有裨於救國者,迅采行之;而負政治責任者,尤應審度大勢,早定方針,一致奮起,披肝瀝膽,與國人相見,赴湯蹈火,與敵人周旋,或能挽江河於日下耳。目擊艱危,如芒刺在背,謹更盡其愚,以當宗汝霖最後之哀呼也。二十二年五月十五日於南京。

致中央電

密。前以察事嚴重,曾屢電煥章先生,詳告政府處事之難,與相望之雅。昨接東日複電雲:“台電敬悉。弟揭幟抗戰,原期對外犧牲,湔雪國恥,旬日以來,備感壓迫。顧卒容忍者,為國難之嚴重,實不願發生內戰,以貽國家民族之羞。刻政府軍隊到察省者十三師,對同盟抗日軍,愈迫愈緊。平綏車昨已不通。弟為國家前途計,為民眾免除內戰痛苦計,決對汪、蔣所提四事,完全接受,冀得諒解。希公暨諸友與政府商之。弟馮玉祥。東辰。”等語。謹此奉聞。李烈鈞叩。

致中央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