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就在這時候,有人來請教巴斯德:為什麼用甜菜汁有時做出來的不是香味的酒精,而是酸味的酒精呢?巴斯德在顯微鏡的幫助下,弄清了兩種不同的發酵甜菜汁之間的區別。在正常的酒精中,隻有小圓球形的小生物;而在變酸的酒精中,卻是比小圓球小得多的長條形的小生物。巴斯德告訴做酒精的人,要在甜菜汁中加那種大一些的,圓形的發酵小生物;要是在甜菜汁中發現了那種小一些的、長條形的小生物,就不能要了,趁早倒掉,不要再花力氣去幹那些沒有收獲的事。
巴斯德的發現,促進了法國發酵工業的發展。
事實勝於雄辯
巴斯德證明:甜菜汁變酒精是酵母菌活動的結果,它變酸是乳酸杆菌活動引起的。這個結論大家都同意,沒有意見。可是,酵母菌和乳酸杆菌是怎樣來的呢?人們的看法卻很不一樣。
當時,流行的看法是“自然發生”說。主張這種看法的人說:這些微生物是自己生長出來的,它們沒有父母,要不是這樣,它們是從哪兒來的呢?法國的不少科學家,都讚成這種說法。著名醫生艾爾蒙甚至說:把一些破爛的碎布和一塊幹牛奶酪放在一起,不消多久,就能變成一隻小老鼠。
巴斯德反對這種說法。他認為,微生物也有它們自己的父母,不可能無中生有,自己長出來。
要反駁艾爾蒙說的變小老鼠的戲法,還是比較容易的,你隻消眼睜睜地守著那些破布和牛奶酪,它就怎麼也變不出小老鼠來。可是,要反駁那種認為甜菜汁中的酵母菌是自己長出來的,卻並不那麼容易。因為酵母菌這種小東西,用眼睛根本看不見。要反駁“自然發生”說,得動腦筋。
在和巴斯德進行論戰的擁護“自然發生”說的人當中,有一個科學家名叫布歇。他在1858年12月正式向法國科學院提出了一份報告,說是放在空氣中的動物和植物,自己能長出微生物。
巴斯德認為,這些微生物不是自己長出來的,而是從空氣中進去後,在那裏繁殖起來的。他要用實驗來證實自己的見解,暫時沒有公開反駁布歇,因為證據還不足。
開始的時候,巴斯德用燒瓶做實驗。他在燒瓶裏裝上肉湯,給微生物提供一個生長繁殖的好地方,然後在瓶口塞上棉花。結果,肉湯裏不長微生物,因為空氣中的微生物被棉花團擋住了;把這團棉花拿去,肉湯裏就長出微生物來了。
布歇說,這不行,肉湯裏的微生物是有生命的棉花變出來的,並不是空氣中的微生物生長出來的。
巴斯德把棉花改成石棉,石棉是沒有生命的礦物質,樣子像棉花,實驗的結果還是一樣。可是,布歇卻改口說,微生物是肉湯自己長出來的,不是棉花變的,也不是空氣裏麵來的。
這一回,巴斯德不用棉花和石棉,他把肉湯燒開,然後把燒瓶口的玻璃燒紅後,把瓶口封死了。這種肉湯不論擺多久,總也長不出微生物來。布歇說,肉湯不通氣,所以不長微生物。
這一回,巴斯德又設計了另外一種實驗。他自己用玻璃做成一種燒瓶,口子是一條與瓶身成直角的彎曲的小管。這樣,管口不用封死,隻要把瓶內的肉湯燒開,放很長的時間也不會長微生物。
巴斯德把這種瓶子叫做“天鵝頸瓶”。這種瓶與外界相通,為什麼瓶內的肉湯不長微生物呢?原來,肉湯燒開的時候,空氣膨脹,把瓶頸中的空氣排出去了,等到冷卻以後,空氣雖然又會回到瓶中去,可是因為空氣中的微生物是有重量的,它會像灰塵落到地上那樣落到曲頸上,微生物沒有腿,所以跑不到瓶裏去。
這個實驗,使得布歇這些主張“自然發生”說的,一時啞口無言。可是,他們還不服輸,反駁說,瓶內肉湯的“生命力”給燒死了,所以長不出微生物來。
巴斯德決定再做一些實驗,用充足的事實做依據,好讓反對者心服口服。他決定不再燒開肉湯,隻用消過毒的肉湯,把它裝在天鵝頸瓶中,用火封死瓶口。他想,如果真是空氣中會自然發生微生物的話,那麼,不論什麼地方的空氣都應該一樣。他帶著許多瓶這樣的肉湯,來到巴黎天文台,分別在院子裏和地下室,小心地把瓶子的頸口夾破,讓空氣進入瓶內,然後再用火封死。培養的結果表明:在院子裏收集的11瓶,都有微生物;而在地下室收集的10瓶,除一瓶稍有混濁外,全都透亮澄清,沒有微生物生長。他還趁去休假的機會,用同樣的方法,在海拔3000米以上的阿爾卑斯山上收集20瓶空氣,經過培養,也都沒有微生物生長。
巴斯德的這些實驗說明,微生物就像灰塵那樣飄浮在空氣中。在天文台的院子裏,由於來來往往的人多,空氣汙濁,微生物也多;在地下室,高山下,空氣清新,微生物就很少,甚至沒有什麼微生物。事實勝於雄辯。主張“自然發生”說的人終於銷聲匿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