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祿山之爪(2 / 3)

“這李書記的小舅子怎麼不自己做,那樣豈不是可以賺更多?”文顥道。

“楊希成其實他自己沒資質,這次競標都是掛靠別人企業的資質。開個建築公司不容易,什麼注冊建造師、施工人員、技術工人個個都是要拿了紅本證件的才可以,而且還規定了不能少於多少人。這一大幫人個個要繳納正規的社保,這些都是筆不小的開支,而且組建一定規模的團隊也不是一兩年就可以辦好的。他掛靠別人企業,競到標後給對方一點傭金,然後再轉給小的建築商。這幾年到處都在搞建設,那些大點的有資質的建築商自己拿到的工程都做不完,經常分包出去。像他這樣做最明智,拿下標的後,一轉手,什麼都不用管,空手套白狼,上千萬就到手了。”

“劉叔叔這次會讓咱參進去不?”文顥聽了覺得父親說得有理,又擔心這塊肥肉掉不到自己碗裏。

“和他的交情是不用說的了。但老劉他自家也不是沒有親戚,他有他的難處,這我也理解。他這次如果不願意和我做,又怎麼會和我說起這事來?昨晚喝酒時,他還說當初他困難時,身邊的親朋好友沒一個真心願意幫他的,那次如果不是我幫他,他現在可能連命都沒了。”

這時楊翠插嘴道:“虧他還記得那些。你看看借給你四叔的錢,如今十年過去了,都沒有個音訊。前年接工程要墊資,那時候實在沒錢,去問他要時,還怨你爸不該問他要,現在倒和我們成了仇人似了。”

“不提他,一說起他我就來氣。這次如果那邊順利的話,25號開標後,春節過後就可以動工。過年前我們可以先找工人,提前和他們說好,免得春節一過,村子裏的人都出去打工了,不好請人。房子這邊現在地基已經澆築完了,後麵砌這兩層上去大概要多久?”李治問文顥。

文顥答道:“李成瑞說了,過年前這10多天把第一層蓋好,頂澆了;等過完年,頭層的頂也幹透了,第二層馬上就可以動工,幾天就蓋好了,然後就是內外裝修和修化糞池,材料到位的話個把月就差不多可以了。昨天已經把柱子、大梁用的22毫米鋼筋買回來了,柱子、圈梁和頂板的鋼筋頭層用料都還夠用,二層的幹脆等過完年以後再去買回來,現在買回來堆外麵生鏽了反而不好,而且還怕有人偷。”

李治點了點頭,說:“就按他說的辦,咱提前把材料準備好。過完年我先去潭頭國道改建工程那邊,你把這邊忙完估計差不多四月份了,到時再過去幫手。”

文傑在旁邊聽著,想起還不知道哥建的新房子怎麼樣了,就走了出來,想去新房那邊看看。走到院子,隻見嫂子抱著侄兒坐在門前坪地上曬太陽,旁邊臥著那條黃狗“旺旺”。他走過去,逗子涵說:“來,讓叔叔抱抱。”小孩一雙烏溜溜的眼睛看著他,十分地可愛。雅芸輕輕搖了搖懷裏的孩子,問:“要不要叔叔抱呢?”

才幾個月的小孩,哪會說話?那孩子隻是睜著雙大眼好奇地看著文傑。文傑便伸過手去把孩子從雅芸懷裏抱了過來,兩隻手直直地伸著,就像餐廳裏端菜的服務員。雅芸見他這動作,撲哧一笑:“哪有你這樣抱小孩的。”便一手接回小孩,給他做了個示範動作,又遞過去讓他抱,兩人不小心手碰在一起,雅芸沒留意這事,文傑卻突然想起上次的事來,臉唰的紅了。忙抱著侄子轉過身去,邊走邊說:“和叔叔看新房子去。”

他抱著小孩,圍著新房那邊轉了一大圈才往回走,小孩也乖,就任由他抱著到處走,也不哭叫。雅芸見他抱著孩子走過來,笑道:“抱累了吧?”

“沒事,他才多重呢?”

“他平時啊認生的很,除了阿媽和我,其他別個一抱他就哭。今天奇怪了,你抱他居然不哭鬧呢。”

文傑聽嫂子這麼說,心裏開心得意,道:“那當然,我是他叔叔嘛。肯定喜歡我抱他唄。”正說著,懷裏的小孩“嗯嗯”兩下之後,“哇”地一聲哭了。

雅芸忙接過,轉過身子就往屋裏走,邊走邊說:“寶寶餓了,吃奶奶去。”那黃狗“旺旺”搖了兩下尾巴,也跟著進去了。

一日,李治和文顥在建房子那邊忙活,楊翠正在廚房做飯,文傑走過去想幫忙,楊翠道:“去問問你嫂,晚上吃雞還是魚?”文傑走到文顥房前,推開虛掩著的房門,正想開口問,突地退了出來。原來沒想到雅芸此時正在給孩子喂奶。雅芸見他進去慌忙將胸前衣服拉下,他隻覺婦人胸前一片白色的肌膚一晃閃過,也沒看清楚啥,心卻怦怦跳個不停,當即臉紅耳赤,轉身就往廚房去。楊翠背對著他正在洗薑。問:“她要吃啥?”

“哦,還沒問,這就去問。”文傑紅著臉又折回,在門口猶豫了一下,也沒敲門,就直接推門進去。走到雅芸跟前,低著頭也不敢抬頭看婦人,一雙眼左右亂瞅,瞟來瞟去,瞥一眼正在吃奶的子涵,馬上又去瞟旁邊的衣櫃、鏡子,忽又瞄一眼婦人的胸,隻覺得婦人豐滿白皙的**白晃晃的映得他兩眼生痛。

“啥事?”雅芸淡淡問道。

文傑漲紅著臉,擠出一句:“媽問你晚上吃什麼,鴨子還是魚兒?”

“前天吃過鴨,換換口味,今晚吃魚吧。”

文傑扁扁嘴,想再說點什麼,又不知說什麼,紅著臉出去了,告訴楊翠晚上吃魚。突然想起他媽叫他問的是:吃雞還是吃魚。剛才一緊張卻給說成是吃鴨子還是吃魚了。

雅芸剛才正低頭奶孩子,突然有人推門闖了進來,以為又是公公進來了,忙將衣服放下來遮在胸前。抬頭一看,見是文傑,見她正在給子涵喂奶,臉一紅忙掩門出去了。她心裏暗忖:畢竟是讀過書的人。細聽到文傑腳步去往廚房那邊,她把衣服拉上去繼續給孩子喂奶。又聽那腳步聲去而折返,她伸手想把衣服放下來,遲疑了一下,把衣服邊緣向上攏了攏免得遮住了孩子,繼續低頭看著子涵吃奶。眼角餘光看到房門被推開,文傑略一遲疑便走了過來。她抬起頭看過去,隻見他低著頭,一雙眼睛東瞅西瞥的,看一眼懷裏的正在吃奶的子涵,又看一眼旁邊的穿衣鏡,始終就是不敢看自己,漲紅的臉像醉了酒一般。不由想起結婚那天他躡手躡腳拿垃圾桶進來的慫樣,那樣子狼狽又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