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口的公交站,站台裏的人來了又去,換了一波又一波,看著陌生的人群,在麵前忙碌著生活,忽然感覺,這裏才是真實的世界。
在我的小房間裏,隻有兩尾金魚跟我同呼吸,隻是不共命運罷了。我為主宰,可以決定它們的生死,甚至連死法都是我做主。它們沒有任何選擇的權利,隻有漠然承受,選擇死或者死的徹底。
隻是冥冥之中,放佛有個跟我作對的人或什麼,也許是一個勢力,也許是天上的某個神或仙,玩著無聊的生死操控遊戲,改變著金魚的命運,改變著我的人生。
也許它們也會感到迷茫,被作為主人的我無情的拋棄,折磨死後還沒遊過奈何橋,還沒品嚐到孟婆湯,就被拉回了現世,迎接另一個重生的命運。它們也會問為什麼嗎?
手提黑色挎包的年輕人,揮著手向著司機喊著什麼,不顧烈日當頭,大步流星的追趕著離開站台的公交車,汗水打濕了衣襟,落在柏油馬路上。
穿著樹德高中的女學生,背著書包,三五個圍在一起,小聲點嘀咕著一些事情,也許是在討論班裏某個小帥哥。洋溢著青春氣息的臉上,掛著也許酷熱也許害羞的一抹腮紅。
一身質樸裝束的老人,眯著眼,盯著街上的人群和車輛,手上的拐杖輕輕地敲打著水泥地板,發出哢哢的聲響,眼裏的那份淡定,遮住了驕陽,隔離了凡世的嘈雜。
打扮時尚的女人,大大的荷葉帽擋住了半張臉,看不清裏麵的麵容和神情,不時的從紅色手提袋裏拿出東西,補償著被汗水浸濕的妝容。
花襯衣的男子,戴著漆黑的墨鏡,半敞開的胸口,露出古銅色的肌肉,脖子上的項鏈閃著金光,不時被墨鏡隱藏的視線一直在路人的背包手包或口袋上來回掃動。
站台上飄著汗水和劣質香水的味道,濃烈而刺鼻,我不由的用衣袖捂住了口鼻,眼角透出一絲厭惡,眼睛向著公交車來的方向不停的張望。
我不是在等哪輛公交車,要到哪裏去,也許是從來的地方來,到去的地方去。隻是憑著感覺走走停停,沒有目的地,沒有方向。忽然站台上發出躁動,一聲“抓小偷”,打破了站台的嘈雜,世界忽然變的安靜。
順著聲音望去,花襯衣男子的衣服被戴荷葉帽的女人抓住,荷葉帽不停的對著花襯衣揮舞著巴掌,發出“啪啪”的聲音,嘴裏在呼喊著什麼。人群裏有幾個人悄悄的向著躁動走去,默默的圍在事故周圍,慢慢靜下來的人群及花襯衣的囂張眼神,打斷了女人的表演,女人放開雙手,緊緊的抓著自己的手包。眼裏充滿驚恐和淒厲。
人就是這麼奇怪的動物,對熱鬧會圍觀,對麻煩會躲避,這是個不需要雷鋒的時代,沒有人為荷葉帽求情,也沒有人出麵,眼睜睜的看著她被帶離人群,向著遠處走去。
隻是沒有人注意到,在紛亂起的時候,那幾個悄悄走去的男子,在人群裏繞了很大的一個圈,幾乎從每個人的身前身後經過,隻是圍觀的人群都在關注著熱鬧的紛亂,放鬆了自己的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