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怎忍心下手。但是不下手,此時已經跨馬而出,身後數千商族戰士,都原地不動的看著他。實在是難以收場。
但是黎肆心中所想,並沒有那麼多。父母被殺,自己又經曆了斷臂的慘痛,妹妹黎雲在自己的麵前,被破霓眼睜睜的帶走,卻沒有一絲保護她的力量。父母去世之後,屍骨無存,自己又被逐出黎族,毫無歸屬感。
與其不明不白的死,不如為了黎族大戰而死,說起來,也是勇敢無畏的黎族人了。黎肆不動,心中想的,全都是這些。
但是除了如此,他又能怎麼樣呢?臉上不表現出絲毫的痛苦,恐懼和憂傷,是對自己,對黎族最大的尊重。
但是恰巧,在戰場上與他針鋒相對的,是商族最大的戰神狂戰天。此人不拘小節,神勇無敵,天地不怕,是十足的戰爭狂人,同時也在征戰天下的時候,痛苦的尋找著可以助他一臂之力的將軍神將。
隻是多年下來,毫無進展。身邊的數位將軍,雖然戰場上殺敵無數,但畢竟凡心肉胎,受傷了會喊痛,受苦了會喊冤。這都不是他要找的人。
要找的,隻有眼前的少年,像是多年不見的有緣人。戰場上,這樣的人,比在戰場下的愛情有緣人,更加難得。
這是狂戰天征戰多年,第一次對著敵人無法下手的情況。就在長劍即將刺中黎肆的時候,他勒馬而停。
這戰馬雖然跟隨他多年,習慣了他的脾性,但是這個全力衝刺時候突然停止,卻一時反應不及,前腿失力,後退強健的劃地而止。
但是最終,狂戰天還是一人一馬,重重地摔倒在地。隻聽得馬兒痛苦的嘶鳴一聲。狂戰天身體翻轉,點地,但還是手握長劍,摔向了一邊。
此時,隻有渾身披著戰甲的戰馬,一個挺身,重新站了起來,在原地哼哼的叫著,看著它的主人,一動不動。
身後眾人急忙喊道:“將軍!”
狂戰天站了起來,揮手示意沒事。身後的所有人又搭弓瞄準了黎肆。一人一馬摔在地上的轟鳴,嚇了黎肆一跳。此時,隻留下他滿臉迷茫,看著長劍點地,正站起來的狂戰天。
這個時候,遠在樹林這邊的黎族戰士們,紛紛遙望著遠處的戰場。一個戰士從眺望台下來,右手握拳護心,稟報道:“報告萬爵將軍,剛才似有一年輕男子,主動挑戰商族大將,商族大將被擊下馬!現在情況還不清楚!正在激戰!”
萬爵瞪大了眼睛:“是不是拿著黑色的大刀?”
那戰士想了想,回答:“正是!”
萬爵歎了口氣:“我就說這少年英勇無敵!真是難得!命令各個隊伍注意,加派弓箭手,需要的時候幫助一下前方的黎肆!”
“是!”這戰士回答之後,拉起數個戰士,紛紛朝不停地方向跑去。萬爵對不遠處的秋玨笑道:“秋將軍,黎族此戰,應該是有救了!”
秋玨依舊笑不出來:“我看事情沒那麼簡單。我們總不能靠一個少年來幫我們抵擋著商族的千軍萬馬吧!?”
萬爵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他頓了頓,“這少年是王室之子,本來已經被族長逐出了黎族。你恰巧救了他。祭祀大典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看隻是他父母觸犯了禮製,他到沒有,所以不應該受到驅逐的懲罰。如果這次可以立功,我們完全能幫他向族長請示,撤銷驅逐令。”
秋玨冷冷的回答:“我可沒這個閑情雅致。一個少年而已,對方可曆經千百戰場洗禮的狂戰天。你我都沒把握贏他,靠一個毛兒都不齊少年?嗬嗬,我看你還是好好部署軍隊吧!他們的反擊馬上就來!”
萬爵身上受傷,不想說話,回過頭繼續看去。
但就是這幾句話的功夫,遠處的綠色熒光團似乎已經又擴大了很多倍。
狂戰天身材魁梧,虎背熊腰,他的戰馬自然也結結實實,十分強壯。按道理說,身經百戰的他,根本不可能在黎肆一動不動的情況下,摔得毫無尊嚴。
但這樣的事情的確發生了。
狂戰天捂著傷口,提著長劍,走向黎肆。邊走邊說:“我受商王之命,攻占黎族。如果你能說服黎族順降,我也不會為難你。我看你有大將之才,所以不想至於你死地。我這一摔,摔盡了商族的臉麵,這都是你掙來的!”
黎肆轉過身,說道:“黎族就是黎族,商族就是商族。黎族不會投降,商族也不可能統一地之陸。這就是事實。你若還不收兵,我就隻好不客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