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年輕,還深甽的時間也不長,以後有什麼事還真的要許姨你多多提點了。”江水泉喝了口茶水,文縐縐地說著。
“喲,水泉,來得可真早呢。”嬌柔的聲音從二樓傳來,李茹絮扶著扶手,不急不緩地從二樓走下來。
許靜回頭對著李茹絮一笑道:“姐,怎麼換身衣服這麼久。”
“我也不知道水泉來得這麼快,在臥室裏坐了一會,喝了杯水。”李茹絮溫和地笑著。
江水泉對著李茹絮笑笑,很有晚輩樣子地叫了聲李姨。心裏卻是嘀咕:這個李茹絮和許靜難道就沒為遺產的事起過爭執,關係居然這麼融洽,看這個許靜也不像太能藏得住心事的人啊,如果她們表現得是這樣,那真實情況也就是八九不離十的。奇怪,奇怪,難道這個李茹絮,用了什麼高招,居然壓下了許靜這個沒頭沒腦的女人?
“我說水泉啊。文武身前你叫他一聲哥,卻叫我們兩個女人為阿姨。就算咱姐妹兩當真這麼老,你也不必說得這麼直接啊。”李茹絮半開玩笑地說道。
江水泉也就順水地說了句:“那我以後可就直接叫兩位李姐,許姐了。”
許靜輕掩著嘴笑了下,對這李茹絮說:“姐,你就別逗他了。看他那樣,傻傻的。”
他傻,就你一個聰明人。李茹絮在心裏沒好氣地暗罵了許靜一句,對許靜的話卻是不接口,隨意地岔開話題:“深山的情況,水泉今天了解了多少。”
江水泉自然不會說自己現在對於內部盤根錯節的深山了解得不算多,隻是說:“我畢竟在深山當了一段時間的總經理,內部情況還是了解得挺多得,要說現在,就是對於具體產業數目,和一些不能擺在台麵上資產要多做一下了解。”
這些事江水泉倒是警惕過頭了,李茹絮雖然聰明,但對公司和地主堂內部的事務算得上一竅不通。也壓根不準備在這些事情上和江水泉做什麼糾纏,她擔心的隻是,江水泉如今勢頭如此強烈,隨著時間的推移,肯定是隻曾不減的,到時候自己這個百無一用的女人會不會被擺出在深山的大集團之外,甚至被擠出董事會?
畢竟,如今的深山,隻有自己和許靜在名義上是江水泉的長輩。如果江水泉想要像以前的陳文武一樣在深山和地主堂內一言九鼎,那麼自己這邊的兩個陳家女人,就是江水泉必須拔除的毒瘤。
不是股份在手就一切妥當的。且不說深山是一家性質極為特殊的公司,很多法律上的事情在內部是不成立的,不然江水泉一個身無分文的嶺西打工漢也不會這麼堂而皇之地坐上了這麼一家資產數十億的公司總裁位置。就算是在正規的上市公司裏邊,也有很多種手法擠走自己在董事會的勁敵。雖然被淘汰出局的人並不就是一夜成為階下囚。短時間內他還是會擁有和以前相若的資產,但社會地位就完全地改變了。
失去了強大無比的丈夫做依靠的李茹絮,如今最害怕的自然就是一夜之間被排除在深甽上流社會的外圍。
至始至終,李茹絮心裏都在琢磨一件事情,自己手上能有什麼牌,可以確保自己在深山董事會的地位牢固。
金錢?金錢幾乎是世界上最美好的東西,也幾乎是萬能的,但在某些時候,它也是最無能的。再說了,自己的地位不牢靠,也正是因為自己的金錢資本組成會威脅到江水泉以後的發展。
關係網?不論陳文武身前在深甽是如何手眼通天,如今自己一個無依無靠的弱勢女子。那些陳家曾經的盟友,在江水泉龐大的背景麵前,也都隻可能是人走茶涼的情況。
那麼自己還有什麼呢?
飯桌上的李茹絮心不在焉地思考這問題,嘴上隨意地敷衍著任何指向自己的話題。卻聽到與許靜聊天的江水泉無意中稱讚自己二人:“許姐你可真會說笑,要是你都說自己老了,那這偌大的深甽,個個女人都隻能說自己又老又醜了。誒,過度的謙虛可就是驕傲啊,許姐。誰不知道我文武哥兩個老婆,在深甽那是首屈一指的大美人,可以說深甽三十以上的女人,沒有一個能和兩位姐姐相比。三十歲以下嗎,可能就隻有最近剛剛在南方崛起的那位歌星了。”
李茹絮心中一動,想到了自己最大的資本。但隨即就是苦澀湧上心頭,時隔多年,自己又要走上年輕時候的路子嗎。隻是這一次,自己的運氣恐怕沒那麼好,再遇上一個陳文武了。
也許是長年平穩安逸的生活磨滅李茹絮年輕時候不知廉恥的浮躁。此時的她竟覺得臉頰發燙,微微帶著羞意地看了江水泉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