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地主堂內觀望人員們正在等待江水泉的回歸,江明旺打他手機打不通,就以為自己計劃已經成功。江水泉卻已經漂洋過海,回到南方。隻不過他沒有在深甽下飛機,而是在廣川。迎接他的是黎漆和幾個廣川會的元老。出乎人意料的,兩方老大死後。地主堂內紛亂無比,廣川會卻出奇的安靜,幾個地位僅次於薑輝耀的大佬似乎都保持了一個調子。這個龐大的黑道組織,金錢製造機器依然有序地運行。
江水泉雖然隻帶了一個旅行箱,但行李卻不少,兩個大紙箱,印著紅色五角星,讓人一看就有莊嚴肅穆的感覺。兩個廣川會的小弟很自覺地接過江水泉手中的行李。
此時,就算曾經廣川會二把手的黎漆也是刻意落後了半分在江水泉左側。其他幾個沒見過江水泉的人在結果那一根蘇煙的時候手明顯一抖。在江水泉沒發覺的情況下,神態變得恭敬了許多。黎漆的異常自然沒有逃過江水泉的眼睛,他心中一跳,出乎意料的狂喜湧上心頭。
“薑哥的事,辦妥當沒有。”有點緊張的江水泉說了句話,為了掩飾自己的不自然。
“上麵的態度很堅決,似乎沒有一點回旋的餘地。”說起薑輝耀的事,黎漆神色一黯,“省裏幾個與我們關係不錯的大人物也隻能說愛莫能助。據說這次就算上京最腐敗的幾個家夥,也是一副公事公辦的麵孔。我們想插一根針都找不著縫呢。”
“說句你們不愛聽的話。薑哥的事,我看還是算了吧,別白費力了。”江水泉歎口氣,很真誠地開口,“我與薑哥一開始就是純粹的利益合作關係,所以算不上太重的情麵。不過認識的時間雖短,我卻很欣賞薑哥這種粗魯殘忍中帶著真性情。薑哥被押,說到底還是我和他合作設計陳文武。所以這次的事我也幫著回旋過,但我不少朋友都對我明說了,這次的事千萬不要管。我探了一點風聲,也知道自己確實愛莫能助,你們還是幫薑哥守著這份江山吧。我在深甽那邊,會幫著你們的。”
走到機場門口,江水泉不理會那清一色奧迪A6的車隊,在眾人錯愕的眼神中伸手攔下輛計程車。轉過頭來對黎漆說:“不要送我了。我到廣川來主要是去看看長輩,然後我就要回深甽了,那邊可催促得緊。黎漆,保持聯係,有什麼消息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的。”
幾個人的表情都是欲言又止,最後隻有黎漆伸手攔了江水泉一把道:“水泉哥。薑總在之前有話要我一定傳給你,不知道你回深甽的事能不能拖一天,這裏不方便說。今天你抽個時間出來,我們幾個人一起給你說。”
江水泉心跳不止,麵上保持著平靜,淡淡一笑道:“好吧。我今天本來也沒打算在那個長輩家裏吃飯,隻是順便去看望一下。晚上的時候你安排一下,我們一起吃個飯吧。不過,地點要好好選啊。”黎漆點點頭,表明自己會意。就目送江水泉坐的計程車一路遠去。
來廣川之前,江水泉專門給老丈人打了電話。那邊的老丈人欣然答應,江水泉之所以一定要去看看陳叔,主要是想看能不能從陳叔哪裏探到什麼口風。
黑道雖然屬於地下勢力,但明眼人都知道在這個政府力量無比強大而凝聚的國家,黑道不多的生存空間隻是上層出於大局考慮而留下來的。陳文武,薑輝耀這些所謂的社會名流,報紙上的慈善家們背後到底是副什麼樣的麵具,陳叔心裏自然是清楚得很。至於現在兩人的鬥爭引起上京的動靜,執掌此省的陳叔更加沒道理不知道。江水泉特地去一趟陳叔家裏,本來是顯得有些突兀和冒進的,但他不得不去。因為他必須知道,在接下來南方沿海一帶的亂局中,政府會保持一種什麼樣的態度。
也許是有了陳叔提前的招呼,這次江水泉進來隻是隨口提了一句陳書記的名字,門口的武警就放行了。
這裏的安全性很高,所以陳叔家裏沒有關門。江水泉輕輕地推門走了進去,家裏隻有陳叔一人,手裏拿著兩份文件,看上去頗為厚重而老成的無框圓眼鏡帶在陳叔身上,有種說不出的樸素文人氣質。陳叔見得江水泉。笑著招招手,指了指自己旁邊的椅子道:“小江,來坐。”
江水泉手上沒提什麼東西,赤手空拳兩袖清風地就來了。聽到陳叔的招呼,很隨意地坐下。
“怎麼樣,一素那邊還好吧。”陳叔上來就是拉家常,江水泉溫和而親切地回應著。
也許他來的目的陳叔早就知道,不過不能急,這種事慢慢來。所以兩人就這麼胡侃了三四個小時。從三海的見聞到圍棋,到如今的形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