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奪了南方,自己才離寒偃月近了一步吧。不用在陳一素那無數追求者中自卑了。江水泉邊想著,邊對電話說:“對不起。我幫不上薑哥。陳文武的妻子娘家勢很大,南邊沒人能和她對抗。”
那個北方女人的背景,在南方圈子裏,一直是個神秘問題。而江水泉居然漫不經心就道出地主堂背後那不可仰望的參天大樹。或許他本身就是顆大樹,黎漆心道,看來隻有聽薑哥的以後就跟著江水泉了。又隨便和江水泉說了幾句,黎漆就心不在焉地掛了電話。
江水泉陰冷地注視著手機,仿佛是在注視那頭剛剛掛下電話的黎漆,自語:“我看你還能撐多久。”
正午。還是在希爾絲頓酒店的餐廳,一些朋友為江水泉舉行了送行宴。趙天翔五人,陳一素,吳寸劍,陳紫菱。獨獨少了一個吳寸曲。兩邊人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一場午宴把酒言歡而過。隻有吳寸劍似乎一直有心事。坐在他身邊的江水泉問起,他淡淡地笑笑,隻說生意上有點小事等著下午去處理,現在還沒決斷好。江水泉自然知道能讓他憂心叢叢的肯定不是小事,但既然寸劍不說,他也不多問。在他想來,兩人的關係還遠沒到那一步。其實吳寸劍憂心的不是其他,就是自己的姐姐。好像心裏有。最近幾天和她說起陳一素還有江水泉,她都是閃閃避避的。兩姐弟在一起時候的話語也少了其他,吳寸曲就好像變了個人。今天的上午自己專程到福大去接她過來給江水泉送送行,她卻說什麼也不肯下樓來。吳寸劍就納悶了,陳一素還好,江水泉這種沒心機的人怎麼也跟沒什麼事的人一樣。為什麼就姐姐變化這麼大呢。
吃過飯,趙天翔幾人就回南都去了。江水泉和他們告過別,就與陳一素幾人前往機場,車上,江水泉忽然想起來,就給吳寸曲打了個電話。
“喂。吳總。你也太不賣我麵子了,學校真的有那麼忙嗎。我好不容易來次三海,你連見都不出來見我一麵,弄得我小心肝好生悲傷。”
對於和江水泉的調侃沒有絲毫興趣,吳寸曲是平淡但怎麼聽都感覺帶著冷漠的聲音:“不好意思,下次回深甽我再給你賠罪啊,江總。”那一聲江總叫得很正式,話語好像也隻是禮貌性地道歉。就算其他人聽不到電話裏的吳寸曲是怎麼說的,但看到江水泉苦澀而尷尬的臉色也猜了個大概。
隨意說了幾句後江水泉掛了電話,對前邊開車的寸劍問道:“喂。我說你姐是怎麼了。”
寸劍苦笑一下,他沒有女朋友,身邊最能讓他牽掛的就是這個姐姐了。說道:“我還想問你們呢,我也一直覺得她來三海以後就變得怪怪的。”
陳紫菱也適時地插嘴:“最近確實感覺她怪怪的,我看她是終於有正常女人的心思了。”
“哦。發春了?”吳寸劍一時也來了興趣,“不知道哪個小子這麼幸運。”
“人家不一定會覺得幸運。”陳一素似乎是別有所指。幾人都摸不清頭腦。
“誰。說來聽聽。”吳寸劍完全無視開車時應有的安全和司機的責任,直接從駕駛座上轉過頭來,一副八卦表情。知道自己姐的心思後,他反而不那麼擔心了。而是覺得好笑,同時也感興趣,是什麼男人能讓他姐這種人都憂心叢叢的。在他想來,像他姐那種人,如果有了心上人,就會若即若離地開始耍心機,不著痕跡地進行勾引計劃啊。難道已經被拒絕了。
“我要是知道就好了。”陳一素推了吳寸劍的腦袋一把,“你還是專心開車,別把我們一車人都葬送在你手上了。我也就是猜猜,你想啊,如果那個男人真的因為你姐喜歡他而很高興很興奮的話。你姐能成現在的樣子嗎。越是像你姐這種優秀而且追求者眾多的女人,就越是喜歡劍走偏鋒,或者仰望天空。最後落得個悲慘下場。”
“嘿嘿。你在說你自己呢,一素姐。”紫菱從前排轉過頭來,對著江水泉努努嘴。搞得江水泉很是尷尬,在紫菱腦袋上一敲,道:“小丫頭。別多事,我家一素這叫火眼金睛,從黃銅堆裏選了一塊大大的金子。知道不。”
“嘖嘖。還你家一素呢。”
“那是當然,連老丈人都見過了。”江水泉一臉坦然,隨即臉就垮了下去。女人通用殺招九陰白骨爪,已經鎖定並釋放在他身上了。
此刻,咬牙切齒的江水泉和笑顏如花的陳一素心裏都明白。這是一場興許永遠的離別。
安檢前,江水泉隻是淡淡地看了陳一素眼,轉頭排好自己的隊。他怕自己多回頭一次,心裏的恐懼就會多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