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泉隨口就點了五個菜。
“同學。你們幾個人?”
“就我們兩個。”
“那還莫點勒門多,我們這點菜分量夠,你們點五個菜太浪費老。”中年人看來是個挺好的人,一般生意人哪裏管這些,能賺多少算多少。
“沒事,我今天趕了一天車來學校,沒吃午飯,太餓了。”江水泉和善地笑笑,中年人的口音他聽起來真感覺有點吃力。中年人點點頭進了後麵的廚房。
“你說你和趙天翔比試過,他不是你的對手?”甫清弦沒頭沒腦地問了句。
“他是不配做我的對手。太弱了。”
“吹牛不好。他可是偵察連的連長,在沒有組建特種部隊的南都軍區,偵察連就相當於特種部隊。如果按你這麼說,你不是都可以做上京軍區飛虎隊的格鬥教官了。那可就代表了大校軍銜。你贏了我信,但是你比他強多少。”
“哇。你終於舍得一次說這麼多話了。”埋頭猛力扒飯的江水泉抬起頭,一臉驚奇。
“人熟了,話自然多一點。”甫清弦眸子裏罩著那如水的煙波,麵無表情。
“能和冰塊做熟人。看來我的人格魅力還是很可觀的。”
不理會江水泉的玩笑話,甫清弦說:“你還沒回答我呢。”不等江水泉回答,她又接了句:“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名字呢。兩個問題一起回答。”
“我叫江水泉。長江的江,泉水的水泉。”如同是一般人聽到江水泉的自我介紹,多半得哈哈大笑或者甩個白眼,偏偏甫清弦還是冷冷清清地等待另一個問題的答案,“一個月前我如果盡全力,三十秒廢了他。現在麼,還是三十秒,換成一隻手。不過我想我還是沒你說的那麼牛。他背後可是有個當軍委主席的爺爺,不一定要有真本事才當得上偵察連長,再說了,他的專長也可能是在槍法上麼。”
甫清弦搖搖頭:“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麼你真的有資格做飛虎隊的格鬥教官,成為中國最年輕的大校,還是把那些軍銜水分極重的文職算進去的。”
“資格是一回事,能不能做是一回事。再說了,大校工資太低,沒興趣。”
“你如果真的坐到那個位置,錢不錢的,倒是不會怎麼感興趣了。再往上走一點的話,億萬富翁也入不了你的眼。金錢,在權力麵前是軟弱無力的。”
“但是你也別忘了,我們國家的建設中心是經濟建設啊,如今來看,金錢在有限的範圍內是比權力好用的。反之,權力也就隻是在有限的範圍內比金錢好用。所以錢權哪個重要,隻是個人價值觀的問題。”江水泉居然把碗,和這個剛剛認識的女人討論起了錢權之間的問題。
“你的哲學不錯,對於錢權的見解也比許多人來得獨到。你多半已經不是學生了吧。”
“恩。這你都看出來,怎麼看出來的,說來聽聽?我就不知道你這些聰明女人腦袋裏裝得什麼東西。”說完,江水泉又開始大口大口地吃飯。
“人的見識肯定是和他的生活環境有關了。如果你是從山村考進大學的學生,很難有這麼深的見識,而且從山村出來的學生穿不到這麼好的衣服。看你的氣質也不像是父母剛暴發大財的人。所以我想,你應該有點經曆,有點事業的低文憑成功人士。”聽甫清弦這麼一說,江水泉才覺得這其實是挺簡單的道理,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有為?”江水泉喝了口茶,不屑地笑笑,“那是將來。現在的我,一條狗而已。”
“名貴的犬種絕對比窮苦人的命值錢,隻是很多人不願意承認而已。”說這句話的時候,甫清弦輕輕笑了下,轉瞬又恢複了冷清清的表情。江水泉咦了一聲,就一直盯著甫清弦不放,他懷疑剛才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這個冰塊居然笑了,自己除了長得帥,難道還有等待被發掘的強大人格魅力?
被江水泉直勾勾地盯了一分鍾,甫清弦居然也能表情如常,江水泉終於說話了:“你剛才是在調戲我?”
甫清弦有點不好意思地轉過頭去。
江水泉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那句話曖昧成分太重,嘿嘿笑了聲:“看樣子我從窮苦人變成大貴人的一條狗,還是很大的進步嗎。應該為自己高興不應該哀歎的嗎。”
“那你要做人還是做狗。”
她也說過這樣的話吧,自己走到今天,也全是因為那句話吧。從聽了一素那句話,自己就知道,一素是真的為自己想著。而這個女人,難道也為自己想著?江水泉奇怪地看了甫清弦一眼,當甫清弦和陳一素在自己腦海中重合的時候,感覺混身不舒服。隨便叉開話題:“今天那個雷死人是什麼人。”
本來江水泉想問那個“雷死人”以前是不是把她狠狠地玩弄了一次。話到嘴邊,又說不出口,怕傷了甫清弦的自尊心。
“他,一個丟了江山的可憐蟲。”
丟了江山?雖然完全摸不明白甫清弦說的什麼,江水泉還是打趣道:“哦,原來是個亡國之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