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失去抵抗意誌的胖子看著江水泉一步步地走近，顫抖地向後退縮著：“別過來，這裏可是學校。我們全部重傷了，你們兩個可都得被學校開除。”隨即反應過來，自己都不怕學校開除，何況眼前這位多半從上京軍區來的大公子哥，在他想來，把趙天翔和楊凱國一起打了都沒事人一樣地來福大讀書的猛人。不是上京軍區幾個領導人的後代又能是誰。忙改口：“太子爺你當然不可能被開除，但也要為你女朋友想想啊。”邊說邊手忙腳亂地指指後麵的黑框眼鏡女子。
胖子真的很想給自己一個耳光。這麼醜的女人，可能是這位太子爺的女朋友麼？自己這不是找打麼。
誰知江水泉竟然停下腳步，疑惑地看了眼還是那麼淡然地站在食堂門口的黑框眼鏡女子。對上江水泉的目光，女子混身冰冷的氣質消散了大半，眼角分明有絲笑意，這點笑意竟然讓江水泉感到受寵若驚。
女子施施然從門口走到江水泉麵前，“算了。我們走吧。”
也許是因為女子身上和老頭子相接近的那種氣質，江水泉習慣性地點點頭，扔掉煙跟著她走了。
看到江水泉和女子消失在依然沒有散去的人群中，胖子幾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喘著氣。忽然反應過來的胖子對著周圍的學生一陣怒吼：“媽的。看什麼看，還不滾。”
“謝謝你。”不知覺，兩人又漫步回了圖書館外的花園裏。女子忽然開口說話。
“小事。不過你就不怕他們事後搞鬼，把你搞個開除什麼的？”
“不會的。”女子搖搖頭，又說出句前後不關聯的話，“我叫甫清弦。”
“甫清弦。扶清弦。看樣子你家父母倒是挺有文化。”
“哦。你不認識我父母？”甫清弦轉過頭，江水泉對著她肯定地點點頭。
“那你為什麼幫我，為什麼穿著阿瑪尼的貴公子會跟著我到食堂去吃飯，為什麼打了趙天翔和楊凱國還敢大搖大擺地到三海來讀書，你絕對不是任何一個可以壓過或是和趙楊二家平起平坐的家族後人。最關鍵的是為什麼那個胖子說我是女友的時候你不反駁。我希望你給我個明確的答案。”女子的語氣咄咄逼人，氣質又恢複了冰冷。江水泉一歎，自己怎麼就不能多遇到幾個像劉月舒那樣的傻丫頭。這個女人，又是個聰明貨。不過她若真是劉月舒那種傻丫頭，自己多半會失望透頂，那完全是辱沒了她身上與老頭相近的氣質。
“喂。不用像審犯人一樣對我吧。”知道甫清弦對自己肯定不是先前的態度，所以江水泉也就大咧咧地開了下玩笑，“首先呢，我不是學生，來福大不是讀書的。我確實不是什麼大家族的後人，我出生在農村。不過呢我打趙天翔是和他切磋，切磋輸了當然少不得挨打。我沒反駁是怕我不在福大了他們又來找你麻煩。前麵兩個問題其實是同一個原因，因為你的氣質很像我爺爺，所以我從圖書館出來就一直跟蹤你，然後故意和你搭訕。”
說完，江水泉雙手一攤：“怎麼樣，甫警官，我可以無罪釋放了吧。”
“那對不起。是我多想了。”甫清弦話裏是道歉，麵上卻仍是冷冰冰的麵無表情。不過比先前對江水泉，還是要柔和多了。
“喂。道歉的時候前麵加個那字，顯得很沒有誠意呢。”
“那我再說一次對不起？”依舊沒有表情變化的甫清弦，眼裏分明多了點笑意。
“不用。你剛才惹了麻煩，搞得我飯都沒吃完，把飯給我補上就算是道歉。”
“現在食堂可能已經沒飯菜賣了。我身上也沒錢。”甫清弦說道自己身上沒錢時，沒有一絲尷尬的神色，那麼理直氣壯。
“天啦。”江水泉一拍額頭，“一眼就能看出我這件襯衫是阿瑪尼的人會沒錢？別說你能認出來是因為你去做過售貨員。我不會相信的。”
“奢侈品商店的服務員個個都是美女，我當然不可能當過售貨員。不過我確實沒錢。”
被甫清弦點出心中所想，江水泉微微尷尬，笑著說：“那算了，我自己掏錢，你帶我出去吃吧。沒個人帶路我還真不知道怎麼走得出這學校。”
“圖書館……”甫清弦拒絕的話說道一半又改口，“好吧。”
也許戲弄陳一素和劉月舒成了習慣，江水泉笑眯眯地問：“圖書館什麼啊。”
“圖書館那本書我還沒看完呢，筆記也在桌子上。我想回去看書的。”
“得。大姐，我玩不過你。快帶我出去吃飯吧，我肚子還餓著呢。”
甫清弦沒說什麼，點點頭就走在了前麵。
到了福大後門口，甫清弦停住說：“我沒出來吃過，你自己看哪家順眼就選哪家吧。”
“恩。就對麵那家小炒館。你能吃辣不？”
“能吃一點。”
隻有一個門市的小炒館，裏邊就兩坐客人，和開學時節周圍餐館紅紅火火的生意完全不相稱。江水泉和甫清弦並肩走進餐館，選了最裏麵的位置坐下，一個中年人擰著毛巾走到他們這桌，邊擦桌子邊操著巴蜀口音說：“兩個同學，吃點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