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泉四肢一齊發力,衝了出去,卻不是衝向大切諾基的人群,而是斜衝向了路邊的護攔。換子彈的人見車內忽然衝出的人影,動作慢了一拍,槍裏尚有子彈的人本事瞄著車頭,此時本就離得不遠的車尾忽是衝出一人,反應了一陣才舉槍射了過來。
然而他們神經反射,調整射擊的連串動作下來,也是有很長時間的,他們畢竟不是經過專業訓練的槍手。隻是些黑幫裏比較狠辣會用槍的打手而已。
江水泉雙腳蹬向護攔,身體的慣性和腿部的力量相互作用,使他在空中有個短暫的停頓。而此時江水泉恰好能看清楚切諾基左邊的槍手,右手的斬馬刀投出,在空中卷起個銀色的光圈。受到驚嚇的槍手有些本能地收槍躲避,有的反應太遲鈍或是殺紅了眼,雖是被那飛舞的刀光阻斷了下神經,卻仍是朝江水泉停頓的位置開槍。
江水泉兩腿一蹬,仍不是衝向人群,而是衝向切諾基的車頭。待他已衝出了米許遠,護攔上才傳來劈裏啪啦的子彈撞擊聲,而車左邊最前麵的兩個槍手已是被斬馬刀削傷,不能射擊。
衝近車頭後,江水泉左手一遞,把斬馬刀換到右手。車右邊的槍手們雖是看見的衝出去的江水泉,卻沒太放在心上,繼續向著皇冠那已經破破爛爛的車尾射擊。車頭忽然閃出白色與土褐色夾雜的斑駁身影,刀光一閃,切斷了最前麵槍手的脖子。在槍手們愣神的瞬間,江水泉的斬馬刀又是往上一挑,旁邊個槍手的下巴一直拉到額頭,那張被劃爛的嘴巴發出悲慘的嚎叫,鮮血飛濺。
一腳踢飛身前的槍手,撞向後麵的槍手,同時因為這些槍手是兩三個一排地靠在車邊,也阻斷了其他槍手的射擊。跟在飛起的屍身後,江水泉一頭衝進了人堆裏。那單邊刃的砍刀從來都是刀尖從對手的要害上揮過,一擊致命,從不耽誤下一次出刀。
江水泉殺得興起,盡感到一陣莫名的快感,無意中,有了另一種領悟。槍快,可那隻是針對子彈,出槍的手還是和出拳一樣快,而且瞄準後還有扣扳機的時間和子彈的飛行時間,其實比出拳還慢了,所以隻看清他們的姿勢,槍還是能躲的。要知道這些對槍械領悟並不深厚的黑道人士,開槍前是必須瞄準的,否則不知偏到哪去,打到自己身上都不是不可能。
這個看上去挺瘦弱的身影在槍手裏閃轉騰挪,這麼近的距離,竟是躲過了所有子彈。眨眼間,這邊的槍手隻剩下三人。剩下的三人呆若母雞,完全沒了鬥誌,雙眼瞪直,扔掉槍跪在地下,就想開口求饒。
江水泉哪裏肯給他們時間,手起刀落,沒有飛揚的頭顱,刀鋒擦著三人的脖子而過,留下快速擴大的血痕,三人嘎吱了幾下,沒說出說話,倒了下去。而此時江水泉已是衝到了車的另一邊。
那司機不知是何時竟已死去,但左邊的槍手們不覺,隻以為是他躲了下去,放慢了槍速,進行火力壓製,對於衝到另一邊去的江水泉,在他們想來已是被幹掉了。那一兩聲慘叫並沒有穿過槍聲傳入他們的耳朵。
背後忽是聲慘叫,幾個機警的槍手立馬轉過頭,卻發現剛才衝到另一邊的斑駁身影已是到了自己身後。後麵的人被幹掉了四個才有人發出聲慘叫。
其他的槍手慢了拍轉頭,先轉頭的也楞了下,情況太出乎他們的意料。這短暫的瞬間,江水泉又是收割了兩條人命。
槍聲起伏,江水泉卻是兩個側身,讓開了所有的子彈,衝刺的他能聽到子彈從耳邊飛過的呼嘯聲,能感覺到穿透了衣服,卻沒擊中他身體的子彈。在他的判斷中本是沒有這兩顆子彈的,可見他的判斷力並沒準確,隻是依仗著對飛鏢的把握能力來判斷子彈的路線。
然而此時的江水泉腦中隻有對手的命和自己刀,哪裏有心去感受那子彈錯身而過的驚險。
那飛揚而過的子彈,帶給江水泉一種刀尖上舞蹈的快感。
刀鋒陣陣,槍聲愈發零落,終是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