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天澤再怎麼說也隻是個十一歲的少年,當下嚇的腿腳都軟了,再也無法挪動半分,眼睜睜看著那些爬著的人慢慢的把自己包圍起來。自己再退就要掉下溝壑去了,隻是,他快速的往下麵看了一眼,底下的‘人’也開始不安分的扭動起來。無論那條路都是死路一條,自己的靈力隻夠支撐自己禦空一小段距離,飛過溝壑是不可能的,他之前嚐試過,所以宮天澤縱身一躍,跳出了包圍圈,落到了那群人的身後。
剛跑了兩步便被一個陰影擋住了去路,一抬頭就看見了那除了宮天澤外唯一站著的人,那個人麵色發青,紅唇如血,穿著一件空蕩蕩的黑色大袍。宮天澤嚇了一跳,轉身又想往後跑去,一轉身卻看到那群人不知什麼時候也圍上來了。宮天澤繃緊了神經與他們對峙著,眼神不停的向周圍掃視,他不知道哪裏會先發動攻擊,因此黑袍人一有動作,他馬上便擺出了戒備的姿勢,但那黑袍人似乎隻是向那些“屍體”發布命令的,隻見他手一抬,那些包圍著的“屍體”便疏散開來,宮天澤便回過神,將注意力全部放在黑袍人身上。黑袍人看著他,嘴巴沒動卻發出了一種極其怪異而又沙啞的聲音:“和你一起的那個銀發少年,我帶你去見他。”
宮天澤的內心本已近接近了奔潰的邊緣,但聽到這句話卻馬上鎮定下來,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有宮一秦在就會覺得很安心。雙腿顫抖個不停,但宮天澤卻還是勉強站了起來。緊接著黑袍人揮了揮手,那八個人便重新倒在地上,變回了原來的樣子。黑袍人便在前麵帶起路來,宮天澤想也不想便跟在後麵,兩人一同往那山洞的方向走去。奇怪的是,宮天澤白天看的時候並沒有通向山洞的這條路,但現在卻莫名的多出了一條小路來,直接從祭壇引到山洞處。
那黑袍怪人走到山洞前麵卻不動了,隻往裏麵看去,宮天澤順著他的目光也看向裏麵,山洞的離洞口處不遠的地方躺著一個人,洞口出映入的光線有限,那人一半趴在黑暗中,一半暴露在月光下。月光照亮的部分,白衫入目盡是暗紅色的血跡,地下的土也是一片深褐色,宮天澤緊緊看著那張臉,正是宮一秦,隻見他緊緊閉著眼,似乎是受了什麼重傷,全身都沾滿了血,就連手心上都滿是血跡。宮天澤雙腿一軟幾乎跪在地上,但他還是往前走了兩步,卻撞上了一個屏障,不能再靠近宮一秦半步,黑袍怪人發出‘邪邪邪’的聲音,雖然他的麵上表情不變,但是聽聲音似乎在笑。
宮天澤隻好一邊朝著屏障裏麵喊宮一秦的名字,一麵向屏障撞去,剛碰到屏障便被彈開來,而且撞的越用力,摔得便越狠。連撞了幾十下,撞得宮天澤兩肩發麻幾乎沒有了知覺,摔的他兩眼發昏頭也疼的厲。再看宮一秦卻還是一動不動,最後一撞之下竟趴在地上再也沒有力氣站起來了。他本來白天救人便已經累的要死,再加上心情幾下大起大伏,還有剛才拚盡全力的碰撞與摔倒,現在唯一的感覺就是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幹了,骨頭也快散架了,宮一秦又怎麼都沒有反應,估計也已經死了。他突然想起洛伊之前跟他說的來,他說:“你太弱了,弱者便隻有被欺負的份。”於是眼淚又不知不覺的又流了下來。
那個黑袍男子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消失了,通往祭壇的路也消失了。四周一片寂靜,連一聲蟲鳴也沒有,一輪血紅的月亮像一隻巨大的眼睛注視著這一切,躺在地上的青色身影一動不動,似乎已然死去。似乎是過了一會兒又似乎是過了很久,那躺在地上的少年周身竟發出微弱的藍光來,一開始還隻是微弱的接近白色的光,後來光線慢慢的變強,成了冰藍色。在藍光的籠罩下少年慢慢的爬了起來,青絲飄揚,無風自舞,藍色的瞳仁變成了一條豎線,從領口處悄然爬出一片藍色如蓮花般的圖騰,延著側頸上一直爬上消瘦的左臉,竟襯的那柔柔弱弱的少年格外妖豔。手臂上之前摔傷的傷口已然愈合了,還覆上了一層薄薄的鱗片。少年的喉嚨中發出一聲淒厲的吼叫,驚起一林的鳥獸,連蛇群都不知什麼時候散去了。藍光越來越盛,宮天澤不受控製的生出一種奇怪的力量,身子一下子輕鬆了不少,所有的力氣似乎又回來了,而且竟比原來的更加強大。幾乎是無意識似的,宮天澤便又複去一下一下的撞擊那個屏障,直撞了十幾下,撞到自己滿身是血,那屏障竟真出現了一絲裂紋。那裂痕出生出一股巨大的力量直擊宮天澤,將其打到了地上,那力量完全超出了宮天澤身體的承受能力,他隻覺得自己似乎手腳都斷了,胸口如同燒灼過一般,躺在地上努力往洞的方向伸出手去,眼淚不住的往下掉,嘴裏還喊著:“宮……一秦”隻是屏障裏哪裏還有宮一秦的身影,有的隻是一個普通的洞,一隻長著六隻腳和四隻翅膀和三個腦袋的黑頭巨蟒正在這屏障裏饒有興致的盯著自己看。這時宮天澤突然聽到身後有一聲熟悉的聲音:“我在。”
宮天澤竟全身力氣一瀉,突然身子一輕,便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