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少年心底,亦有一抹凜厲殺寒無法遏止的湧現而出。
然而最後,他用理智生生壓抑住了那股衝動。
錢如亦心中清楚之極,一旦自己被激怒,與武仕君大打出手,後者心中那股久藏的殺機必會毫不猶豫的爆發。
而這,其實也是武仕君的目的之一,後者隻是缺少一個動殺的借口而已。
……
“嗬嗬,如亦表弟,咱們兄弟的切磋才剛開始,急著溜作甚?”
武仕君速度極快,頃刻之後便是追上了錢如亦,其臉上殺寒怒色不知何時已經斂收,一抹粲然笑容充斥臉龐。
這種城府、這種可怕的情緒控製能力,足以讓任何青年乃至中年人都心驚汗顏。
“表兄,小弟今天身有不適,不宜動武。”一頭紮進密林中,錢如亦頭也不回的道。
嗖!嗖!
光影斑駁、微風和暢的密林中,兩條人影疾竄而過,任那光斑灑落在臉上。
“你放心,我對你所擁有的武學,已經不敢興趣了。”武仕君緊跟而上,淡聲笑道,矯捷的身形遊刃有餘,似乎並不急著攔下錢如亦。
“是嗎?”
錢如亦心中冷笑,不以為然。
“信不信由你。”似是看出錢如亦心思,武仕君輕笑一聲,有些隨意的道:“照我看,你如今的武學應該並非成套吧?”
眉梢微挑,錢如亦麵色不變,淡淡道:“我不太清楚表兄的意思。”
“哈哈哈,別裝了錢如亦,以你的水準還瞞不了我武仕君的眼睛。”嘴角噙起一絲冷笑,清俊少年目光蔑然滿斥。
“你平日所施展之武學的基本架勢,依舊是源自月明拳,也就是說,你如今所擁有的武學並不完善,頂多也就是掌握其中幾式頗有威力的‘極招’罷了。”
“你這樣認為?”
錢如亦不露聲色。
“不錯!”
眼中溢露出一種無比的自信,武仕君傲然一笑,“想來是你母親或是錢銘嶽那老狐狸從哪裏弄來的武學吧?殘缺不全的上乘武學,我武仕君並不放在眼裏。”
“是嗎?當初你可是很激動呢。”
疾奔的步伐不停,錢如亦也不解釋,就算解釋了怕也會被當做掩飾,徒惹譏嘲。嘴角彎起一絲嗤笑,錢如亦不以為然道。
“如今自是不同了。如亦表弟,你知道我這幾天都在忙什麼嗎?”
麵對錢如亦的嗤笑,武仕君絲毫沒有動怒,仿若未聞地說起了另一件事。
“表兄在武家地位超然,恕小弟難以得知。”錢如亦聳肩一笑。
談話之間,兩人的速度頗有默契的同時緩慢了下來,最後,宛如跑步。
“前幾日,家主爺爺忽然來考較了我的劍法。”雙手負背在後,古劍懸腰,武仕君一身天藍長衫隨風揚起,風度翩然。
“哦?”
聞言,錢如亦不由麵色微愕,心道,以家主爺爺從不做多餘事的性子,此舉應該不會無緣無故……
“當然,以你的智慧自是看不出什麼,但我武仕君又怎會不明白爺爺這突然之舉中,所隱藏的些許端倪呢?”
不待錢如亦說什麼,武仕君灑然輕笑道,麵色間有著快要掩飾不住的得意。
“是嗎?”
腦袋一扭,錢如亦撇了撇嘴。
“我敢說,不出三日,家主爺爺便會傳我那門上乘武學劍法!”眼中隱有光芒閃動,武仕君笑得自信之極,滿臉十拿九穩的喜意,仿佛那門劍法武學已經到了他手中一般。
“難怪……”
說不羨慕那是騙人的,錢如亦忍不住回頭看了武仕君一眼,心中若有所悟,“這就是你所說的喜事嗎?”
“其中之一而已。”
聞言,武仕君臉上得意頓時更加濃鬱。
“哦?”
錢如亦微微動容,瞧得武仕君眉眼間那種喜形於色的自得,若非兩人正在疾行之中,錢如亦都要懷疑他會不會手舞足蹈起來。
難道還有什麼比上乘武學更讓他激動的事?
“如亦表弟,有一件事你應該是知道的吧?”
沒等少年問,武仕君即神色激動的開口,“修行途中,段與段之間的能力晉級雖緩慢,但皆是水到渠成,惟有在‘晉階’之時才會有瓶頸出現。”
“比如說‘修體’晉入‘行氣’,比如說‘行氣前階’晉入‘行氣後階’……”
“難道你……?!”
聞言,錢如亦突然想到什麼,麵色陡變。
“沒錯!昨日我突然有了一種觸摸到行氣階門徑的感覺!”目光驟亮而起,武仕君俊臉上泛著難以掩飾的興奮與自得,“這種感覺,我已經足足等待了一年!”
“這意味著,我將成為武家又一個十八歲之前踏入行氣階的天才!比我那個同父異母的姊姊武玥還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