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如亦說話之間,武仕君手掌不著痕跡的移到了腰側,那裏,掛著一把古樸的長劍。
錢如亦覺得,如果自己的腦子沒在鬼峒裏麵撞壞掉的話,武仕君手裏摸著的這把劍,曾經在自己身上留下過一道細長而深可見骨的傷痕。
“嗬嗬,隻是切磋而已。”
似乎看出錢如亦已經察覺自己的小動作,武仕君視線有些隨意的轉向一旁,灑然一笑:“如亦表弟又何須這般在意呢?”
“仕君表兄,我覺得……”
“廢話少說!”
少年剛張開嘴,還未來得及說什麼,武仕君陡然飛身一掌破風襲來。
麵對這突如其來的一掌,錢如亦全憑本能的向旁邊一側身,險險的躲了開,山路崎嶇不平,讓得錢如亦的動作看上去有些狼狽。
“嗆啷!”
凜冽寒光閃,武仕君腰間古樸長劍驟然出鞘,一股冰冷的寒意頓時溢散而出,彌漫在兩人之間。
死死盯著曾在自己身上留下深深劍痕的長劍,錢如亦麵色大變,心中寒氣無法遏止的竄起:難道武仕君真敢違背武開塵的禁令!?
“哈哈哈哈……放心吧,表弟!
雖然你三番五次冒犯於我,但表兄仁義,並不會就此殺了你。”瞧得錢如亦臉色,武仕君止不住心中得意,當下放聲狂笑起來。
錢如亦神色嚴重懷疑。
“放心好了,畢竟你可是我的表弟啊,作為表哥的我怎麼可能殺害自己的表弟呢?”
至少現在不會。
武仕君心中補充著。
“對了,聽說如亦表弟也在武庫領了一柄寶劍,不拿出來看看?”似是想起什麼,武仕君有些隨意說道,同時右臂瀟灑一挽,頓時劍光靈躍,寒氣逼散。
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吸引,錢如亦看向武仕君手中寒光閃爍的寶劍:
修長古樸的劍體上,流動著一道道如繡錦織花般的美麗暗紋,層層交疊,透著絲絲高遠雅致的古韻,雪白的劍刃在日光的照耀下,反射著許些令人心悸的寒光,那一線薄芒鋒利得仿佛看一眼就要流出血來。
好劍!
心中震凜無比,錢如亦明白,這絕對是一柄難得一見的古代珍品,就他所見的寶物之中,恐怕隻有鬼峒內那柄凶戾霸絕的‘南烈’槍,足以力壓此劍。
……
雙壁峰下。
錢如亦心中叫苦不迭。
武仕君與武祁個性迥然相異,後者若是對你生了殺意,會表現的極為明顯,而且那股殺意也極有可能轉頭就消散了。
但武仕君不一樣,他一旦對人生了殺意絕不會輕易消除,且除非已有絕對的把握,否則都會一直小心斂藏掩飾著自己的意圖。
其實,錢如亦如今倒也不懼武仕君,晨時與武祁一戰,讓其對自己所衍創的武學愈發有信心,縱然他心知武祁與武仕君不可相提並論。
武仕君的挑戰若是放在其它時候,錢如亦必會欣然一戰,他自信就算贏不了,也足以讓武仕君狠狠吃一壺。
然而,錢如亦之前在鬼峒之中,全力對無形牆壁施展出了那招萬古明如月,渾然無功之下,幾乎等同於自己吃了自己全力的一招萬古明如月,兩條手臂到現在都是隱隱作痛。
若是兩人戰酣之時,武仕君久藏的殺機爆發,那錢如亦便要死得冤了。
最重要的是,錢如亦不想被武仕君看出些什麼苗頭來,雖然雙壁峰內鬼峒之事武開塵定然知曉,但武家年輕一輩必然都是不知情。
換言之,武仕君一定不知道‘南烈’槍的存在。
若是武仕君發現自己受傷,以他之詭智,必會聯想甚多。
“出劍吧,錢如亦。”
古樸長劍輕挽,武仕君風度翩翩的淡笑了一聲,“既然表弟你不願輕用那神秘武學,就讓表哥我來指點你幾招劍法吧。”
“也好。”
知道有些事不可避免,錢如亦反手在背後劍匣上一拍,隻聽其中銀紋長劍‘錚’一聲輕吟,高高彈射而出,當空旋舞,在陽光下反射出一輪冰冷的寒光。
“嘖嘖,有劍匣倒也不錯。”
將少年彈劍出匣的動作收在眼底,武仕君不由得嘖嘖稱讚,旋即卻又搖了搖頭:“不過,背後總是背個大盒子難免有損風度與瀟灑,不適合我武仕君這般。”
“對於我這種不在乎風度的人而言,剛剛好。”
長劍在手,錢如亦不以為意的笑了一笑,他才不會告訴武仕君這劍匣的真正妙用。
“原來如亦表弟也有自知之明啊……”嘴角噙起一絲輕蔑嗤笑,武仕君話未說完,身形驟然突進,手臂一斜,一劍破風橫出。
好快!
似劃破空間的驚豔一劍,幾乎瞬間就出現在錢如亦腹部,若是一劍劃實,少年就可以再次見到自己的早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