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我和他什麼事都沒有。”

“沒鬧別扭吧?”

“沒有,我們一直很好。”靜月神情堅毅地說,“要說有事也是他有事,我什麼事都沒有。”

從靜月剛才的話裏,師父聽出了些許的不滿,也聽出了她話裏的話。莫非兒子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讓姑娘發現了?想到這裏,他的心不由得再次提了起來,“小月,你們倆的事我不幹涉。但如果他欺負你,請一定要告訴我,我饒不了他。心裏有什麼委屈,你就盡管說出來,叔叔替你做主!”

靜月抬頭看了師父一眼,然後低下頭用紙巾擦了一下眼角,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靜月的舉動讓師父更加堅信,眼前的這位女孩——他未來的兒媳,一定有什麼重要的事情瞞著他。於是他試探著問,“小月,你是不是有什麼顧慮?”

“我……”靜月怔怔地望著他,張了張嘴從牙縫裏擠出來三個字,“我沒事。”

“真的沒事?”靜月的遲疑,讓師父更加堅定自己的判斷,於是他委婉地說,“你要是相信我,就該把真相告訴我。”

“真的沒事。”靜月苦笑著搖了搖頭。

“小月,你也知道我最近比較忙,”見靜月依然顧慮重重,師父再次開導她說,“曉亮這孩子平時野慣了,如果他真的做了不對的事,希望你看在叔叔的麵上,一定要原諒他。”

“我是想原諒他,可是他……”靜月吞吞吐吐地說,“他吸毒的事您知道嗎?”

“你說什麼?”聞聽,師父追問道。

靜月回頭望了一眼,見附近座位上沒人,這才把頭轉了回來。

師父也意識到了自己剛才的失態,於是探起身子,把頭伸到桌子中間,壓低聲音再次問,“你說的都是真的?”

靜月神情索然地點了點頭。

“哎——我這是造了哪輩子孽呀!孩子,你是什麼時候發現的?”

“有大半年了。”靜月端起茶杯,嘴唇輕輕碰了一下杯壁,然後有氣無力地說,“最早是在二月份,對,應該是二月十九號。那天,我參加完同事孩子的滿月後,就一個人坐車去了會館。事先我沒說過去,是想給他一個驚喜,沒想到最後卻驚到了自己。到了會館,前台的小餘說他在後邊跟人談事,讓我等他一會兒。我左等也不來,右等也不來,看見天漸漸黑了,我心裏有些急,就到後邊的院子去找。會館我常來,這裏的人我都熟,所以沒有人攔我。就這樣不知不覺,我就溜達到了後邊的院子裏。來到後院,我看見他平時住的房間亮著燈,就走過去看。忽然,從屋裏傳出爭吵聲,一個人是他,另一個人聽不清是誰。我在門口站了一會兒,見爭吵不但沒停止,反倒越吵越激烈,就試著去推那屋的門,門一推就開了,我看到一個又高又瘦的男的,正和他麵對麵坐著吵架。沙發中間的茶幾上,放著一隻插著管子的塑料瓶,桌子上還有一個打開的小紙包。看見是我,他神情有些慌張,抓起那隻塑料瓶子,就想往茶幾底下塞。

‘你們在幹嘛呢?’我問。開始我往吸毒方麵想,但看到他藏那隻瓶子,我突然意識到了他們的行為。

‘她是誰?’那個瘦高個指著我問他。

‘你先出去。’他沒有理會那瘦高個,站起來就把我往門外推,‘你怎麼過來了,不是說我一會兒就過去嗎?’

‘你們在幹嘛?’我不依不饒地問。

‘沒幹嘛。你沒看見我們正談事嗎?’他有些不耐煩地說。

‘那是什麼?’我一邊掙脫他的糾纏,一邊指著茶幾上的紙包問。那種塑料瓶叫冰壺,以前我在‘法製時刻’裏見過,那些癮君子們,就是用這種瓶子來吸毒的。

‘她是誰,她來這裏幹什麼?’突然,瘦高個瘋了似得從沙發上蹦起來,瞪著眼珠子問我。

說到這裏,淨月停下來喝了口水。這時,她的情緒已平穩下來,臉色也比剛從好看了許多,“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我最終還是被他推出了房間。到了外邊後,一直在大聲攘攘的我反倒冷靜了下來。我知道自己不能再大喊大叫了,否則事情一旦傳揚出去,就可能給他帶來牢獄之災。在這期間,他一直在向我解釋,說事情不是像我想象的那樣,我沒理他,隨後就打車回家了。那天晚上我整整一夜沒睡,我把我們從認識到訂婚的前前後後想了很多遍,最後還是決定跟他分手。因為我知道,不管是誰也不管他有多優秀,隻要沾上那種東西,他這輩子就算是完了。